繞著君六走了一圈又一圈,我就想著,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真是奇怪,夢里也能摔倒,而且好巧不巧的,摔到了君六身上。不摔還看不出來,這個塑像模樣的君六,沒想到是個空心的,皮兒也是輕易就弄破了。
這就好像是被白蟻蛀空的皮囊,讓我有了一個神奇的想法。我把君六的這一層皮拿起來,打量一下,套在了自己身上。
這就好像是一個入口一樣,一下子讓我進入了下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倒是熟悉,就是白馬寺,我曾經待過的那個靜室。這個空間里,小沙彌弘法和一個明顯比他年長的人并排跪在地上,正在那竹條抽打他們的,是一個看不見面孔的人。
“知錯了嗎!”
“弟子不知錯!我只是不想當君六,有什么錯!不是師弟正好想做君六嗎!讓他做君六不就行了嗎!”
“住嘴,你這個孽徒!”
“師父,別打師兄了,就打我吧,是因為我跟師兄說我想當君六的,師兄是為了成全我,不是他不想。”
“好啊,好啊,你們兩個,還真是兄弟情深!那我就成全你們!”
那個看不見面孔的人,把弘法的師兄一掌斃了。無視了戰戰兢兢的弘法,坐回了位置上。
“你想做君六是吧,那我教你一套功法,學成之后,斃了我,你就是下一代的君六了。”
“師父,弟子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么不敢的!你當我不知道嗎?是你蠱惑了你師兄,他才會明知必死,還要向我請求不做君六。”
“師父,你都知道了……那你……”
“就他的心性,也不適合做君六!優柔寡斷,又那么笨拙。”
“嗯……”
弘法還真是從小就壞啊,總是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以便他自己做壞事。這下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他做君六的野心了,看來,對我的謀害,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吧。
已死的弘法的師兄,還有弘法的師父,慢慢隱去,只留弘法一個人。
弘法好像看見了我:“看夠了嗎?袁兄?”
聲音振聾發聵,好像是整個空間在對我施壓。弘法的身形也慢慢隱去,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空間,眼前還是雙面的弘法。
我直接伸手劈開這副假皮囊,抓起那副假的面孔,就往自己臉上按,果然,又是另一個空間。
是弘法和他的那個師兄,應該是在剛才看見的那個場景之前的一個時間。
“師兄,這樣真的可行嗎?”
“這有什么不行的,我覺得你愿意替我做君六,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不過,你怎么能確定,師父不會殺我呢?他已經殺了太多人了,也不差我一個。”
“那就只能咱們倆一起去找師父了,這樣的話,咱們倆之間還是有一個人會做君六,對師父來說,應該沒有什么差別。對師父來說,我做君六,你做君七,換個名字而已。”
“那好吧,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吧。”
“好。”
這倆人一齊往不遠處的那個屋子走過去,只是弘法越走越慢,還獰笑著看了他師兄一眼。又好像發現了我,保持那個讓人不愉快的表情,也看了我一眼。
“看夠了嗎?袁兄?”
這應該是君六的記憶,我第三次用這個方法,想看再之前,是什么樣的情況。
這次只有弘法的師兄一個人,在屋里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