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他道歉,這件事情不是他的錯。”
小四兒這句話給我說懵了,這么生氣了,怎么還不是慢行的錯呢?
“大師兄,我覺得,錯的不是三師兄,而是我。”
得了,從小一塊兒長起來的,都不叫哥哥了,該叫三師兄了,看來這事兒,光靠慢行是不行了。
“好了好了,這事兒我做主了,罰慢行面壁三個月,三個月之后,再讓慢行給你道歉。”
“大師兄,我沒有開玩笑……”
小四兒的這個想法,讓我屬實沒有想到。簡單得來說,小四兒覺得她早先愿意和慢行成親,只是因為他們倆從小就天天待在一塊兒,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別的可能性。要是沒有慢行連番的逾矩和唐突,可能這一輩子,兩個人就一塊兒過了。
不光慢行以為小四兒是愿意的,就連小四兒,也以為自己不會抗拒。可是這個事兒就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的時候,小四兒是由衷的不能接受,甚至是覺得惡心。她在我家待著的時候,也反復的想過這個問題。
小四兒只是因為習慣,而希望能跟慢行在一塊兒的。可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慢行跟原來,一點變化都沒有,這未必是不正常的,只不過是小四兒沒有辦法接受的。
小四兒從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英姿颯爽的豪杰,當中經歷了不少事情。就光說我知道的,小四兒和慢行出去歷練之類的事情,有的都讓我心驚膽戰的。生死都經歷過來了,小四兒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一些改變。只是平時對我們的時候,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或者是我們經長在一塊兒待著,過于熟悉了,覺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改變,只覺得孩子大了,沒有小時候那么調皮了。
而慢行,是真的沒有一點改變。仗著有師父和我護著,在外面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真的有什么對手是自己沒有辦法戰勝的,那就報出戲凡門的名號,大概率會驚走對手。不行的話,就讓隱藏著的嗅門弟子出來,仗著人多,也比較容易取勝。
在門中的時候,慢行也仗著自己是三師兄,也是鋒門門主,平日里是無人敢惹,也就師父、我和罡鶴敢去敲打敲打他。從性格、吃相等等方面,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一點變化。說也說不聽,打也打累了,總歸還是那副廢物的樣子。
話都說到這兒了,那我就覺得我沒有理由繼續撮合他們兩個人了。我知道,這不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錯誤,或者說,他們兩個人都有錯。
小四兒錯在,沒有讓慢行意識到自己虛度了十年。慢行就錯在,沒看見小四兒這十年間的變化。
這是強行在給他們增加罪名,所以他們既是錯了,也是沒有錯。
反正就是說,十年前的時候,他們倆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十年后的他們倆……不,從是這十年當中的任意一個時間開始,他們倆已經漸行漸遠了。
那我就沒有太多廢話好說了。
“那,以后,還要保持同門之誼啊。”
說完我就走了,要不然慢行覺得我不幫他作主,還得再煩我。
小四兒跟我一起走的,她說她不忍心看到慢行之后再折磨自己。
不是我能忍心見到,只是事已至此,除非慢行真的能在這個瞬間,能夠明白過來,且能改正,要不然,再怎么委屈,也是無用。
與其糾結這種沒有解決方案的事情,不如我們幾個,先坐下來,聊一聊最近得知的消息。真的值得說的,就那么幾件。比如我說的箭矢的來源出處、君六匯集眾僧的陰謀、君六弘法的關系、“天”的真實面貌之類的,還有就是君六的私軍的消息。
罡鶴這邊的消息也是簡單,也就是武林各宗門把戲凡門從武林當中革除名號、君六再次宣戰、他的傷好的徹底,也就這樣了。
君六是個不會吃虧的主,他的計劃被我們破壞,肯定還得反戈一擊。罡鶴取出了一摞信件,是來自各門各派的。
我隨便拆開一封,再拆開一封。真是有意思極了。這些信件彷佛出自一人之手,都不痛不癢的陳述戲凡門的罪過,聲討我們的卑劣,然后……然后也只是說說。并沒有出現一些刺眼的詞匯,反而言辭之中客氣極了,誰都不愿意做這個出頭鳥。
也是,這么多年來,戲凡門遭受的災劫還少嗎?可哪次不是殺得那些無膽匪類有來無回?他們不敢來犯,是最正確的選擇。
既如此,也就不放在心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