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看了一下小四兒,看她有什么反應沒有,結果只是淡淡的,沒說什么話,比我還早一步往回走。
她走得很快,叫也叫不回來。我們都知道她也不好受,也就都沒有追。把肖不行收斂了,請人來刻個墓碑,修繕一下,就算完了。
我們回去的時候,小四兒已經回房間休息了,我們有很多安慰的話,也都無從說起。等小四兒休息完,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已經表現得很平常了,無論是行走坐臥,都和原來慢行還在的時候,別無二致。
第七天的時候,師父提出說,要不要去看一下肖不行的墳塋建得如何,需不需要再加點什么。也問了小四兒,小四兒只回了一個微笑,然后說自己就不去了。我們都覺得,小四兒不去,是因為看到了肖不行的墓,就會想起慢行,會引起什么不好的感受,也就沒有多勸。
等我們到附近的時候,肖不行的墳塋周邊,已經圍了一大群人。我以為是村民們對于肖不行所埋葬的位置有什么不滿,影響了他們認為的風水什么的,就想去解釋一下。要真是我們的錯,那我們也應該積極配合村民,移走這座墳。
走進了一看,除了村民之外,還有官差。這事兒鬧得這么大啊,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這么大影響吧。
官差也看到了我,他認得我,我不認得他。
“袁掌門,我聽村民說,這墳是你們建的?”
“啊,對,是有什么不妥嗎?”
生死是大事,可能真的是我們太草率了,沒有顧及到別人的想法,說起話來,沒有什么底氣。
“節哀順變,我們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的,來看。”
我這才看到,墓碑斷裂,墳塋被掘開,尸身已經被人為的打得筋骨斷裂,以一個奇怪聳人的姿勢趴著,肚子上多了一個大洞。走到另一個方向看,早已合上的雙眼,死死的瞪著。
死尸睜眼,不是一個好的征兆,按民間的說法,是要尸變的。我倒不是擔心尸變,眼下的這種情況,分明是有仇家來報復的。
不管之前發生過多少不愉快,起碼死者為大,還是應該好好的入土為安的。圍觀的村民有頗多忌諱,不敢翻動尸身,就算是圍觀,也是隔了一段距離,聞不到尸臭的距離。
我下到坑里,把肖不行翻過身來,整理到一個安詳的睡姿,想把她的雙眼閉上。我這才看清楚,不是雙眼圓睜,而是眼瞼被人剪下來了,怎么都閉不上。我向圍觀的人討來一塊黑布,蓋在她的臉上。
上來,再找人來填土。
官差又來問話:“我們來的時候,發現這具尸身,不只是被人虐待,而且看尸體身上凹陷的痕跡,應該是被人取走了一個差不多茶碗大小的東西,扁平狀的,大概是這樣的。”
官差從身邊的仵作那兒,要來了一張紙給我,上面畫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一塊雕刻著什么奇珍野獸的玉佩。
我告了一聲謝,請官差好好的調查原委。官差表示會按照規定去查案,有進展的話,會派人來通知我們的。
一來一回的,沒有花太多時間。
小四兒在園中舞劍,到不過癮處,還得配合三拳兩腳,打得緩慢,卻沒有人會小看隱隱發出的氣勢。這幾天她都是這樣,好像每到這個時候,都會癡傻一個時辰。
我看到肖不行是那個樣子,死了都有人不放過她,情緒也不是很好,就看著小四兒舞劍。愣愣的,想著該如何是好。
我不是在意很多的謎團,不犯到我手上的話,我已經懶得管了。我是想能好好的安靜一下,又不會太容易的被人看出不妥。
小四兒打完一套,收功了。我這才注意到,她佩劍的流蘇上,有一塊玉佩。拿出圖樣比對,很像是上面畫出的那一塊玉佩的痕跡。
我……該怎么辦,去質問責難小四兒?去公之于眾?還是怎么辦?
“小四兒,你過來一下。”
“來了來了,怎么了,師兄?”
“沒事兒,我給你把把脈,看你功力如何了。”
“哦,好的。”
小四兒伸出手,藕節一般白嫩的胳膊上面,有規律的傷痕,分布其上,其中多數,還有血痂,其中少數,已經成了消不去的疤。
我也不是全都是騙她的,我確實要看看脈象如何,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導致她會做出如此殘忍恐怖的事。
號脈的時候,嘴也沒閑著:“小四兒啊,這幾天練功挺刻苦的啊。”
“師兄和師父老是說我不用功,我就好好練唄。”
這句是個什么話,小四兒還不刻苦?在這個年紀,我就沒見過比她還厲害的人了。
“你還不用功啊。誒,對了,你怎么改練劍了?”
小四兒的回話,讓我更是聽不明白了:“你們都說我只有蠻勁,對付使長兵器的敵人,容易吃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