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脫了那身衣裳的虎渠看上去匪氣極重,揪著天沖殷的衣領,高聲喊道:“你跟我說你他娘的沒錢?”
“大哥,你都搜過了,真一子都沒有,一子都沒有啊。”天沖殷和張富,王案林,李琴慧三人一同被繩綁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緊張得發抖。
“哎,好了好了。”坐在匪首位置的杜老三揮手制止,“小兄弟,綁都綁了,現在你說沒錢,這讓我們很難辦啊。”
“我全身所帶都給了這位兄臺,再要更多,我,我著實是拿不出啊。”
“小兄弟。”杜老三旁邊有一位戴眼鏡穿著長袍的男人,名叫葉滿離。
他開口說道:“你穿得如此富貴,卻道沒錢,可是從家中出來游玩,未帶銀子?”
天沖殷一愣,眼淚就止不住地淌下,“不曾。”
“你哭什么,不曉得老子最見不得人哭?”杜老三濃眉緊蹙,“再哭就拖出去喂野狼。”
“卻與這位大哥說,”天沖殷抽抽搭搭,“我生于江南地區,很小時候父母就接連死去,遺產都由族叔代管,本看著也要成年,繼承家業,卻,卻……”
天沖殷泣不成聲,聽得杜老三肝火大冒,揮揮手,就有人一腳踹翻天沖殷,“瞎嚷嚷什么,繼續說。”
“嗚嗚,我那族叔,就污蔑我私通洋人,借此侵占我爸媽留下的遺產,我是聽到了他要陷害我,才連夜逃了出來。”
“逃了出來?呵呵,有意思。”葉滿離看了看滿臉淚漬的天沖殷,“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沒興趣。外面都叫我們土匪,土匪嘛,還是對錢有興趣。你有錢,就能撿回一條命,沒有錢,命就沒了。”
聽聞這般話,天沖殷嚇得渾身發顫,這次是真怕了,心里不斷地咒罵趙聘。
龜兒子趙聘,讓老子來干這個,老子要是遭了在奈何橋等到你,下輩子當你爸。
等葉滿離拿槍指著天沖殷腦殼的時候,他是真的罵都罵不出來了,“有錢沒有?”
煞白的臉上肌肉亂顫,嘴都開始打哆嗦,“有錢!有錢!有錢有錢有錢!”
“哪里有錢?”葉滿離開了保險,咔噠一聲脆響。
生死之間,天沖殷的腦子運轉速度堪稱一生之最,趕在了走馬燈面前,抓緊胡編亂造了一個。
“家里,族叔,遺產。”
“有多少?”
“七萬兩。”
“銀子?”
“銀子,還有首飾,花瓶。”天沖殷急急忙忙地編,“哦對了還有兩個丫鬟,花瓶,花瓶,有個寧朝的,是皇帝用過的,值錢,值很多錢,很多。”
葉滿離和杜老三對視了一眼,有些意動。
“遺產怎么拿?”
“申冤,冤申了就有。”
“冤申了就有,你還跑這來?”
“沒錢,沒權,縣太爺不讓申。”天沖殷可憐巴巴地說。
虎渠過來也是一腳,給天沖殷翻了個跟頭,氣鼓鼓地接了個話頭。
“你意思是,我們出錢,讓你去申冤,然后拿了遺產分我們?”
“哎,是,是。”
“還擱這分呢,全是我們的,聽到沒?”虎渠直接掄圓了一巴掌,實打實地扇在他臉上。
“明白!明白,明白。全是您們的,我一個子都不要。”
默默聽著的葉滿離收起槍,摸摸天沖殷的頭,看著他滿口血還露出討好的笑容,葉滿離也笑了笑。
“去你娘的吧,哪來您們這種歪字眼。老四,帶他下去,問仔細點。”葉滿離推上了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