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南方正值雨季,陰雨霏霏,連綿不絕,潮濕不堪,安慶城如今已經被燕、蜀,兩路大軍圍困一個多月了,眼看這雨下個沒完,全軍將士心中都已漸生厭戰之心。
安慶是金陵城最后的屏障,安慶若失,叛軍便可順江而下,直搗應天府,這一路上,朝廷將再也無險可守。
歷城侯盛庸敗退安慶后,便與駙馬都尉梅殷合兵一處,安慶總兵力實際有三十萬,可卻有大量的傷病員。
“駙馬爺,朝廷大捷,你看了嗎!陸尋、平安大破寧王、遼王,北方已基本無戰事了!”盛庸滿臉的絡腮胡子,嗓門兒也大,此刻正興匆匆的朝梅殷大帳里趕去,臉上盡是激動之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盛庸憑借當年平燕之功,如今也得封了歷城侯,所以他對陸尋還是充滿感激的,要不是陸尋當年力排眾議起用他和平安,他盛庸也不會有今日。
“歷城侯看起來挺高興的啊!平安、陸尋打得越好,是不是更襯托出你我二人之無能來啊!”梅殷白面無須,氣質陰柔,這位爺可是金陵城里的老牌勛貴了,資歷老背景深,娶的是朱元璋次女寧國公主,加封的是公爵—榮國公,是故在金陵城里一向是以德高望重的身份出現的。
盛庸聽完梅殷的冷言,不由興致被澆滅了一半,可不是嗎!陸尋一勝再勝,可自己卻是一敗再敗,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哼!朱瞻基這娃娃,你別看他年紀小,詭計多端著呢,比起他爺爺來,那更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不好對付的!”盛庸嘴硬,為了給自己留點面子,只得說對手太過于強大了,不過這話又說回來,自己最近幾次與朱瞻基交手,都大敗虧輸,朱瞻基這一步步走的,似乎每一步都有當年燕王朱棣的影子啊。
“聽說當年金陵城反攻戰中,歷城侯可是大敗燕王啊!”梅殷語氣陰陰的,似乎是話里有話一般。
盛庸是個直性子,此刻聽著梅殷陰陽怪氣的話語,不
(本章未完,請翻頁)
由心頭涌起一股無名火來。“駙馬爺,你有話就直說嘛,何必彎彎繞繞的,當年金陵城一戰,全因陸安侯爺先在金川門擊敗了燕王朱棣,我等才能一鼓作氣,蕩平叛亂的。”
梅殷見盛庸動怒,卻是不惱,而是緩緩而道。“眼下大軍圍城,不知歷城侯爺可有什么破敵良策?”
“沒有!”盛庸賭氣般的雙手一抱,心中暗罵,人陸尋同樣是駙馬爺,怎么人家就那么厲害呢,你梅殷還是老資格駙馬爺呢,怎么就成天知道說風涼話呀。
“你沒有,我有!朱瞻基大軍已經繞過安慶,直奔金陵去了,我等無憂亦!”梅殷語氣淡定的說道。
盛庸聞言,不由驚得站了起來。“你為何不攔住!”
“攔?為何要攔,這仗你還沒打夠嗎!”梅殷陰沉著臉,接著道。“我不許朱瞻基大軍自安慶過,但也不攔阻他繞道而行,這便是我梅殷能做的最后之事了。”
“金陵城兵力空虛,如此這般!豈不是將陛下置于險地!”盛庸徒呼奈何。
梅殷聞言,猛然站了起來。“陛下親奸佞,遠賢臣,吾能做到如此,已是對得起太祖爺的托孤之恩了。”
而金陵城此時尚不知梅殷竟然讓朱瞻基繞過了安慶,直撲金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