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雪,收一下你的寒氣,冷死了。”
她的霜語決遇到瓶頸,無法控制寒氣泄露,小胖子差點被他凍成冰塊。
“墨傾雪,我發現斧頭比較好用,不信咱倆打一架。”
她一翻手就把小胖子的斧頭搶了過來,并將他整個人拎起來倒立插進厚厚的雪堆里。
“墨傾雪,跟我道歉!”
“墨傾雪,你們還要住多久啊,我都開始有些煩你了。”
“墨傾雪,你晚上睡覺別總是開著燈,你房間的光透過來我睡不著。”
“墨傾雪你是不是想媽媽?我給你講故事,求求你關燈好不好?”
“墨傾雪,你回去就要當公主了,那我就不娶你了啊。”
“墨傾雪你話這么少,是不是因為舌頭凍僵了?”
“墨傾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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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凌天告別了夜半語,帶著墨傾雪上了馬車,準備回雪城了。
夜千塵屁顛屁顛地跑出來:“墨傾雪這個送你吧,以后沒啥事不要來夜府了,你太麻煩了,我一個少爺還要照顧你。”
那是一張畫的很難看的畫,是一個線條凌亂的小人,她看不出來是誰,但這畫框卻精美奢華至極,看起來價格不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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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畫......
只是這畫,哪怕過了八年,畫框都已陳舊失去光澤,畫紙都泛黃了,她也還留著。
冰雪般的人兒這時才若有所失。
是否半夜在床邊時常還響起稚嫩的說書聲?
是否當年枯木燃起的火苗,仍有余溫?
是否死神劍下悍然敢擋在身前的男孩,已經離開?
畫畫的胖子,你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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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國歷2016年元月25日。
今早,邕文院門前石橋與地面的青石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顧南山雙手抱著詩書朝讀,他抬頭望向窗外,學堂的同窗們此時披著厚實的衣裳向外走去,隨著緩落飄搖的瓊妃,響起一片歡聲笑語。
“凜冬不仁寒英虐,寒梅暗香過南橋。”顧南山喃喃自語。
南潯下雪了。
但他似乎沒有外面的人那么興奮,他生而孤獨,在院長李牧詩收留下才待在了邕文院。如今新年伊始,是與父母家人歡聚之時,但孑然一身的他最無奈的莫過于每年元月了。
往年那個煩人的胖子都會在這個時候找上他,然后再好生大鬧一番學堂,調戲調戲女同窗,最后拉他到夜府一起吃上一頓年夜飯的,如今都月末了,怎么也不見來?
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西街有個糖水鋪,去喝一碗山姜紅薯湯暖暖身吧,顧南山心里這么想著,起身走了出去。
西街的生意人當然是不懼這風雪的,無論寒冬酷,他們也不會在大好清晨晚起一刻鐘。
因為沐著朝陽,盡是希望,未來大有可期。
卻也總有人說:生活埋葬純真,金幣污染靈魂。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商人的套路饒過誰。殊不知人生艱難,各自不易。世界需要童真,又何嘗離得開市儈。人同在紅塵卻生而各異,莫衷一是。這里雖是書香古城南潯,但絕非人人都詩情畫意滿腹經綸的,那些尋常人家也會為碎銀幾兩踏破半生,全為病榻老嫗或懷中襁褓。故而奉勸世人切莫以己度人,徒增爭論,自我圍困最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