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多莫怪,故事依舊娓娓道來......
說那西街糖水鋪,老板娘曾是個富裕人家的好女子,也曾在私塾讀過幾年書,只因家道中落,沒能深造,遂獨自操持起這簡單的糖水鋪,每日勤勞經營,這些年倒也還上了大半債務。一碗糖水不值幾個錢幣,但往往最暖人心,來往人群坐上一坐,談笑風生,也能落個自在愜意。
老板娘覽聞辯見,溫和健談,每每與人說起家室,只道景物依舊,人事全非,恍如南柯一夢,黃粱一場。
所以她在走出私塾放棄書本那一天起,便改名為上官若夢。
顧南山進來時,拍了拍身上的雪,嘆道:“今年冬天真是分外冷。”
上官若夢走上前來,她穿著一間貂皮大衣,面容清美,雙眼滿含內容,卻能盡數斂住。豐盈的身姿端莊優雅,曾經磨難并未褫奪她與生的清貴,雖已入世,卻從未腐朽。
“南山,今年又是一個人嗎?”上官若夢的聲音也清甜不濁,一如他親手熬出的糖水。
顧南山點點頭,微笑道:“上官學姐,近來生意可還好?”
上官若夢道:“人熟地熟,朋友們都關照,還是很不錯的。我離開學堂多年,可不再是你學姐了,你這個未來的大學士。今天想喝什么?”
顧南山道:“哪怕只同窗一天,也永遠都是。勞煩學姐來一碗山姜紅薯吧。”
上官若夢笑著朝后廚走去了,店里雖說雇有小廝,但顧南山是常客,又同出學堂,兩人關系不錯,每次一來,她都執意要親自動手的。
顧南山就坐在門口位置,他往對街道對面看過去,一個男人提著酒壺坐在搖椅上睡著了。
酒壺是沒有蓋上蓋子的,酒水灑得滿地都是,傳來一股濃重的味道。
那是一家雜貨鋪,名字很有意味,叫‘忘憂雜貨鋪’。男人是店鋪的老板。
說起來這個人顧南山也認識,是西街這邊有名的爛秀才,但卻出自南潯有名的書香世家慕容家。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掃地出門,曾在這西街很是渾渾噩噩的混過一陣子,也得虧這糖水鋪的老板娘把他罵醒,才在這對面開了一家雜貨店勉強維持生計,只是顧南山每次見他不是睡眼朦朧就是索性正在睡夢中,毫無斗志,雜貨鋪所賣的東西也都奇奇怪怪,來客甚少。
以至于這個雜貨鋪還發生過很多次盜竊事件,但后來賊人發現這里的東西賣都賣不出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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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也懶得來他這里下手了。
再說這個男人的名字也很奇怪,慕容浮生,與那糖水鋪老板娘的名字倒是意外合拍。
也不知只是天意,還是他故意跟著改的。
糖水還沒煮好,門外就有一個人匆匆忙忙跑進來店來了。
顧南山定睛一看,此人面貌英俊,衣著華貴,氣宇軒昂!呀,這不是沐俞嘛。
“南山!我跑到邕文院沒見你,猜你多半是來這了,我告訴你出大事了!”沐俞神色少見的有些慌張。
顧南山也被他嚇一跳:“出什么大事了?”
沐俞緩了緩,道:“許是你們南潯的消息來得慢,但昨天帝都全城都在傳,千塵失蹤了!”
顧南山驚道:“什么!!”
沐俞接著說道:“我當場趕往夜府,馬不停蹄,但接見我的一位金管家告訴我人已經不見半個月了,夜半語老前輩又在這個關鍵時刻閉關了,沒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顧南山急的站起身來回踱步,一邊還喃喃道:“他雖愛玩,但從不至于消失這么長時間,難道出什么事了?夜老前輩怎么偏偏這個時候閉關......”
他突然望著沐俞道:“那個管家有沒有告訴你前輩會閉關多久?”
沐俞茫然地搖搖頭。
顧南山:“夜府家大勢大,一定也在全力搜尋,但此時沒有夜老前輩主事,時間久了我怕找到的希望渺茫,沐公子,不如我們立即動,我自小與這胖子玩耍,我說幾個他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我們一同去查一查。如何?”
沐俞大喜:“如此甚好,否則我們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隨后顧南山憑著記憶說了了好些地方,其中就包括他們第一次起沖突的那個冰原酒館,還有那個令夜千塵魂牽夢繞的洛河等等......
此時上官若夢端著糖水走出來,看到二人焦急的模樣,道:“南山,這位公子......可是你的朋友?怎么也沒讓我多備一份好生招待著。”
沐俞朝上官若夢作揖道:“我叫沐俞,今天恐怕無法品嘗上官老板的糖水了。”
即便沒見過,但沐俞才也能猜到這就是顧南山曾提起過的西街糖水鋪老板娘。
上官若夢放下糖水,回禮道:“原來是帝都沐家二公子,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