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志安:“這小子現在明擺了在威脅我們啊,如果真照他所說,把手底下的勢力借給他亂來?這成何體統!”
嚴崢喝了口酒,卻仍壓不下心中的郁悶,道:“這都不算事,關鍵是這小鬼頭現在明擺了指控我們與狐妖有染,這話傳一旦傳開,我們今后怎么在平州立足!”
謝志安聽到這話,皺著眉頭,目光在酒杯停駐了許久,低聲道:“嚴兄啊……”
嚴崢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道:“有話你就說唄,這里就我們二人,無妨。”
謝志安兀自望著酒杯,聲音有些飄忽:“其實若不是那夜千塵的一封信,我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你說現在的我們,其實又何嘗不是狐妖的……幫兇呢?”
嚴崢一聽,怎能不驚,立馬拍桌起身,面帶怒色但同時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咬牙道:“謝兄,我們為削弱賀守仁的勢力,雖然手段確實不算仁道,但……狐妖的幫兇這話卻從何說起?”
謝志安:“平州已經變成什么樣,你也看得到。我們身為兩大世家之主……”
嚴崢心中也是一段掙扎。平州幾欲淪陷他當然看得到,但這個時候正是削弱賀家的最好時機,他實在不想放過。遙想很多年前,平州四大家族輪流執政,互相制約,哪怕有差距也大不到哪去。而近幾十年來賀家已經連續擔任三屆州主一職,手中把握的,名下所屬的,都遠超另外三大家族,眼看就要走上獨裁只手遮天了,此時的妖禍來得可謂相當及時。而范多寶那個老奸巨猾的主兒又怎么會放過這個機會?也是在他的提議下,才有了今時這個四大家族其中有三家不作為的情況。
“我們身為權貴,難道就真的為了制衡對手而罔顧眾生嗎?難道……難道真的如范多寶所說,即便日后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謝志安此時已經平復下來,看似淡然的問道。
嚴崢看著這位剛開始意志十分堅定的老朋友,也明白他為什么會動搖。每日從外界傳來的妖族殺生的消息,自己都聽不下去,何況這個嘴硬心軟的的謝志安。
“那你怎么想?”嚴崢問道。
從謝志安臉上復雜的神情可以看到他正做著思想斗爭,左右掙扎了良久,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門外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
“謝家主不要糊涂了!”
話語聲響起,謝志安與嚴崢不約而同地朝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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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個年逾花甲的老者,但背脊直挺,身板硬朗。他的雙眸鋒銳犀利,全然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黃昏疲態,反而炯炯有神,精光四射,定睛對視時,甚至會令人發指。
正是范多寶來了。
嚴崢看了他一眼,道:“范家主你來了,請坐罷。”
范多寶朝他點頭示意,在謝志安的對位坐了下來。然后望著二人道:“二位,夜千塵和王黎兩人,帶著一個寒山寺的小和尚,前段時間到過我府上一趟,又是盤問又是套話,其心叵測。王黎更是隱隱有威懾之態,我猜測,他們極有可能是賀守仁專門請來壓我們的。若因夜千塵簡簡單單的一封書信就亂了陣腳,才是遂了賀守仁的愿,如此一來我們日后更無法與他斗了。”
嚴崢皺眉道:“王黎……賀守仁請得動?”
范多寶搖搖頭:“這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