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警官死了,就像是大馬路上被碾碎的西瓜一樣。事情發生的時候,何警官正把雙腳放在派出所的辦公桌,像白癡一樣把花生米拋向空中,用嘴叼住。
當所里負責接警電話的同事告知他的時候,何警官呆立了許久,手里的花生米散落了一地。失魂落魄地趕到事發現場,警戒線外面已經烏泱泱圍了一大群人,旁邊是醫院白色的救護車。撥開嘈雜的人群,剛好看到曹警官的尸體被人用擔架抬了出來。看著上面的蓋著的白布,何警官有一種不真實的眩暈感。
“老曹!”何警官暴躁地喊道。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希望這一切都是曹警官的惡作劇,忽然從擔架上坐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哈哈,被我騙到了吧!”
何警官想要沖過去,揭開那層阻隔在他和曹警官之間討厭的白布。一只手臂拽住了他,負責現場勘察的交通警察攔下他。何警官眼神有些發冷地瞪了對方一眼,掏出自己的證件,寒聲道:“讓開!”
這時候,曹警官的手臂從狹窄的擔架垂落下來。周圍有人開始拿出手機拍照,不時發出一兩聲驚嘆。皮肉模糊的手臂,不自然的向后彎曲,像是被折斷的樹枝,斷口處汨汨地流著汁液。
交通警察查看了何警官的證件后,無奈放下阻擋的手臂,板起臉對著人群的興奮涌動喝止。救護車載著曹警官離去之后,圍觀的人們才開始悻悻地離去,沒了看熱鬧的興致,趕著上班的去上班,著急奔赴約會的匆忙奔赴約會,總之,各有前程。
何警官面無表情地對交警說道,“肇事者呢?”
交警撅了撅嘴,指著一屁股坐在馬路邊上的一個少年,“諾,那就是。”
一身黑色的皮夾克,牛仔褲上開著大大小小的破洞,臉上稚氣未脫,明顯的青春模樣。少年正拿起一瓶礦泉水猛灌,馬路邊上的欄桿處殘留著東一灘西一灘的嘔吐物,在他的旁邊停著一輛灰色的五座越野車。車頭已經嚴重變形,擋風玻璃也如蛛網一般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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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車頭前的那些血跡,何警官只覺得有些暈眩,強自鎮定,深吸一口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雙眼無神,像是沒有聽見。何警官大步走過去,扯著少年的衣領,喝道:“我說!你叫什么名字?!聽見了沒有!”
少年渾身一顫,哆哆嗦嗦道:馬一航。”
“年齡!”
何警官努力克制著將眼前這個少年撕碎的想法,雙眼噴火道:“把剛才的經過完完整整給我講一遍!”
馬一航斷斷續續講完事件經過,委屈地哭了起來,“我按過喇叭了,我遠遠地就按過喇叭了,他為什么不讓開呢!”
何警官一巴掌狠狠扇在馬一航臉上,“你他么不會剎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