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滿對何警官擺擺手,似乎絲毫不在意聶武此時無禮的舉動,“沒關系,”嘴角微微上翹,對聶武說道,“我推測的是,三年多前,你們在進行代孕準備流程的時候,周麗悄悄地替換了吳瑩的卵子。如果吳瑩非常疼愛聶一的話,她便可以在以后用吳瑩的樣本進行親子鑒定,然后告知吳瑩真相,給吳瑩心頭狠狠一擊。”
“難怪聶一被吳瑩送走以后,我看到周麗有很長一段時間郁郁寡歡,我起初還以為是在為復仇計劃感到煩憂,”聶武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個笨蛋,她早就說過,想要和我有一個孩子......”
張小滿眼神冰冷道,“即便聶一不是你和周麗的骨肉,他也是你的骨血,你怎么能忍心放任他被吳瑩送走。”
“我能有什么辦法,在我和吳瑩離婚訴訟之前,他就被吳瑩帶走了,什么時候被送走的我也不知道,”聶武面帶愧疚地看著聶一,“而且,以前我只知道他是我和吳瑩那個賤人的孩子,每次看到他,心里都會不由自主浮現出吳瑩的樣子,自然不會對他有什么好感。”
“所以,就要弄壞他的舌頭?”張小滿目光銳利道,“我去查過醫院的醫療記錄了,他舌頭的傷是離開a市之前就有了。”
“誰告訴你是我弄壞他的舌頭的,我那時雖然看不慣他,卻也不至于對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那是吳瑩干的?”張小滿皺眉道。
聶武搖搖頭,“是聶一自己咬斷的。”
“什么?”張小滿和何警官同時驚呼道,張小滿扭頭看向一旁的聶一,只見聶一臉色復雜地點了點頭。
“小孩子不是都有那種時候嘛,想要做出一些出格或者令人驚訝的舉動,以此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聶武懊惱地說道,“尤其是在我們那樣一個冷冰冰的家庭里,聶一經常會做出些奇怪的事情,可即便如此,我們的目光也沒有多在他的身上停留過幾秒。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會那樣對他,離婚前說什么也要將他帶走.....”
張小滿再次看向聶一,聶一嘟著嘴再次點了點頭。張小滿沉重地嘆息一聲,寬大的手掌摸著聶一的臉,眼神里充滿了愛憐,心里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莫名的相似感。
破碎的畫面漸漸像拼圖一般在腦海中拼湊在一起,那是張小滿孩童時代的記憶。
尹芳肚子里懷著張小滿的時候,張大山還是一個整日只知道和狐朋狗友瞎混的愣頭青。不僅如此,即便是尹芳即將臨盆的時候,張大山仍舊在外面胡吃海喝,而尹芳挺著大肚子只能捧著一碗清粥小菜艱難度日。
生下張小滿以后,少不更事的張大山更是變本加厲,不僅將張大山父親留給他的兩個作坊敗得干干凈凈,還欠上一屁股債。尹芳整日里以淚洗面,張大山卻依然在外面逍遙快活。這些都是張小滿在孩提時代,一點一滴從尹芳嘴里得知的。
貧賤夫妻百事哀,吵吵鬧鬧的日子便多了起來。
有一次,張小滿在外面和小伙伴一起玩耍到傍晚,分別后回到家里,震驚地看著滿地狼藉。即便是幼小的他,也知道這一次父母的吵鬧非同尋常。因為他在母親的臉上看到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他也看到了父親脖子下面的那一道血色抓痕。
他想起小伙伴說起他們父母吵鬧時,他們使出的那些“妙計”。于是,從那一天起,一旦父母吵鬧起來,張小滿便總是會發生很多“意外”。
走路時不慎踩滑,頭磕在墻角,腫起一個大包啦;一不小心打翻暖水瓶,跪得滿膝蓋鮮血淋漓啦;調皮玩火,在手上燙出一大塊血泡啦.....
每一次,自己受傷后,父母總會放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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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恩怨,先行將受傷的張小滿照顧好,暫且營造出一種充滿慈愛的氛圍,和其他相親相愛的家庭并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