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把牛筋與、皮條、麻線等,混在一起搓成皮繩,中間是較寬的布帶。
需要驅趕牲畜時,他們就把一塊石子放在中間的布帶里。然后,他們就用手捏住皮繩的兩端,在頭頂回旋。
待辨認好方向、距離后,他們就松開其中的一根皮繩。另外一根皮繩脫離手指的控制而甩開,中間布帶內的石子,就帶著慣性迅疾地,飛去想要驅趕的牲畜那里了。
大自然中,石塊的數量,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蕃人長此以往,就形成了一項既簡單又實用的技能。男女老少,人人皆會。這個拋石方法,就是他們口稱的“烏朵”。
后來,這些百姓或者奴仆,被征召進入軍隊參與征戰。這項技能,自然也就被帶入軍中,具備了實戰的功能。
崔希逸聽到這里,臉上帶著苦笑說道:“是啊,這些蕃人自小就使用烏朵驅趕牛羊,習練得很是嫻熟。”
宋通也是搖搖頭,接著說道:“這樣一來,與唐軍對戰時,他們就以烏朵這種既廉價又有效的武器,發動進攻。”
進入了軍隊的技能,當然會得到更好的訓練、提高。烏朵,這種以慣性進行拋石的方法,既簡易,又不用很大力氣。但是拋石的距離,卻可以達到很遠。
史書記載,蕃人在與唐軍對壘時,除了施放弓箭以外,就是兵士們大量使用烏朵,對唐軍進行遠程打擊。
石塊雖然不會像箭矢那樣,使得被擊中者立即致殘、致命。但拳頭大的石塊,帶著迅猛強勁的慣性,如雨點一般沖來。被砸得頭破血流、戰陣散亂,那也是可想而知的。
走回鄭德淳等人身邊,崔希逸看到崔靜怡等“侍從”已經進去了土屋中,也是暗自發笑:怡兒雖說伶俐,但平日里也很乖巧。今天非要跟來旁觀武械的效果,除了好奇心之外,恐怕就因為這個宋通了。
男女之情的萌發,像是春芽破土一般不可阻撓。既然愛女已經動了心思,崔希逸雖然覺得尚且不妥,但也對此無能為力。
鄭德淳見崔希逸沉默,以為是試驗效果不好,就小心地拱手問道:“大使,是武械的威力不夠嗎?”
崔希逸被問及,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道:“你等自去察看一下,看看是否達到了你們的預期。”
鄭德淳等人雖然看到崔希逸神色溫和,但也還是不放心,就都快步向標靶處走去。
陳暉正要邁步,卻被崔希逸攔住問道:“你知道蕃人的烏朵嗎?會那樣拋石嗎?”
陳暉稍微一愣,隨即記起來來到涼州以后,同袍們提及與蕃人作戰時的情景。
同袍們說過蕃人會在距離很遠處,就開始用皮繩來拋石攻擊。
“嗯,聽說過。對于拋石,那幾乎是人人皆會的。”陳暉并不知道崔希逸發問的意圖,只好老實回答,“但要像那般揮動皮繩,某或許要多加練習方可。”
崔希逸點點頭,不再作聲。陳暉見狀,施了一禮后,忍耐不住地立刻跑去標靶處察看。
稍后,崔希逸轉頭看向宋通:“火藥本就危險,要一眾對此并不熟悉的兵士去拿放、拋擲,已經需要格外小心了。若是再用烏朵那樣的皮繩拋擲,雖然精熟者可以擲得很遠,但或許生疏者發生的意外,就更加多了。”
見宋通不斷點頭,崔希逸繼續說道:“攻擊敵方未果,先是炸傷了自己人。傷亡無端增加,戰陣必是大亂。豈不是徒增險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