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做說客,這個安祿山的確太過狡詐。一件事要反復猶豫,真是令曹世宇的心中,比他還要憂懼——擔心安祿山不能前去與宋通會面。
安祿山不去,自己的功勛從何而來!
曹世宇想到這里,連忙對他施禮說道:“這是大喜事啊!”
安祿山點點頭,神色漠然地說道:“當然。不過,這樣的大喜事是宋將軍的,與安某卻是無關了。”
“哈哈。”曹世宇聽罷大笑,“既然是喜事,眾人必可多少都要分得一些,怎么可能與安將軍無關呢?”
轉頭看向自己的好兄弟,安祿山的臉上盡是苦笑:“宋將軍那里獲得大勝,我沒有參與分毫,還能獲得什么勛業?再者,我又是誤期,不治罪就是好事了,還能談什么多轄制一些區域么?”
曹世宇接連大笑之后,不以為然地說道:“安將軍心思縝密,可也太過小氣!”
安祿山聽見這話,臉上不禁現出惱怒之色。
曹世宇施了一禮后,再說道:“要做大事,面皮就要厚一些。誤期是有陰雨緣故,安將軍獲得管制區域更多,也是必然的。”
安祿山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也就放穩了心態。
“宋將軍獲得大勝,我們沒有參與,的確是遺憾的事。可要想到他畢竟只帶著兩千余人前擊突厥,也就知道需要管制的區域缺乏將領,就是可想而知的事了。”
安祿山聽著不住地點頭,再看向曹世宇,卻見他不再說話,只是微笑。
“還有嗎?”安祿山追問道。
“無。”曹世宇鎮定地說道,“曹某說的,難道還不足夠是安將軍疾行前去的理由嗎?還不足以獲得封賞嗎?曹某只恨自己前來勸說安將軍,沒能跟從宋將軍征討,錯過了立即受賞的機會!”
說罷,他沖著陰霾的天空,伸出雙手不斷祝禱后,再又是唉聲嘆氣不止。
許久,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大笑。
安祿山的凄厲笑聲停止后,自顧走去戰馬。
曹世宇呆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焦急萬分。
在侍衛的輔助下上了戰馬,安祿山對呆愣的他大笑著說道:“世宇兄弟難道不想隨安某前去受賞嗎?”
這話問著簡直就是多余。
曹世宇的臉上立刻露出喜色,笑嘻嘻地趕去上了戰馬。
他口中開心的,嘹亮的一聲唿哨過后,這列輕騎部伍,再次冒著綿綿的細雨,向著宋通的陰山大營方向奔去。
安祿山這邊疾行,宋通那邊,也已穿越了大漠,向著陰山方向趕回。
阿布思率領著部伍,跟行在宋通身邊。一路上,他大多是沉默不語,暗自想著心事。
這次北擊突厥獲得大勝,阿布思對于自己的聲名遠播大漠,當然是欣喜不已。可是,這次的遠征,他的心中除此之外,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首先,北擊突厥,他并未從中獲得分毫實惠。因為宋通有嚴令,禁止一切獲勝者應該有的擄掠行為。阿布思的部眾雖遠遠多于宋通率領的兵將,可是因為忌憚火器營的武械威力,阿布思自然不敢抗命。
所以,只帶著勝利者的光環,卻是空手而歸的阿布思,肯定心中盡是哀怨。
其次,宋通所說的,按照突厥改革的方式,其他諸族也要依照那個模板去做。阿布思覺得自己率領十余萬部眾,近萬里之遙地從西域來到黃河北岸一帶,實在是不劃算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