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掩藏在口罩下的唇微動,也許從她視線受到限制的那一刻,王營就離開了擔架,人在暗,自己在明,門外還有個不知道什么東西的。
姜依從來不信任任何人,從王營在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就已經將他當做了潛伏的敵人,畢竟沒誰愿意將自己的后背交給一個病人。
這讓她不僅有點懊惱,又有些感慨。
吳醫生沒見著,自己就已經陷入了險境。
手術刀的怨念與外套交織,黑暗里的東西開始躁動,試圖在靠近她。
走廊外,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似乎又朝著四樓去了,聲音漸行漸遠。
背后的寒涼要撲了過來,她往背后揮舞刀刃,黑暗之中,好像割到了什么東西。
一聲沉重的悶哼聲消失在黑暗中,是王營!
姜依的眼神慢慢變了,眼底的瘋狂被慢慢收斂,想玩?那就陪你玩一會兒。
她拿著手術刀,步伐開始移動。
就是這一步,黑暗里的王營急躁起來了,黑暗的霧在濃縮著要困死姜依,里面沾染著濃烈的怨恨。
但姜依身上的怨念又濃郁,幾乎在黑霧靠近的瞬間就被攪散。
“你們病院的醫生沒一個好東西,與其被你們帶走,不如先跟你同歸于盡!”王營的聲音在角落響起。
“怎么可能呢,那三位醫生可是毫無準備就要將你手術呢,是我將你一針一線的縫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你在痛苦邊緣掙扎,你的痛苦我可太明白了。”在后方的角落,那邊有斷裂的病床,姜依的眼含著笑意,“說實話,我的對手也是他們,我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畢竟,哪有病人會喜歡醫生的。
“你是病院的外科醫生。”王營的恨意還在,他回憶起了一些東西,一種叫報復的東西開始纏繞他。
“這身行頭是我弄到的,不然我怎么可能蒙混過關,其實我也是康復中心的病人。”姜依的眸子微垂,就連身上的怨念都減弱了兩分,“我就住在41室,隔壁33床齊亮可以作證,我們之前還見過,我周圍的病友都被抓走了,所以我才開始調查。”
“我一直隱瞞這這件事……”
黑霧將信將疑,開始變得薄弱。
“你……你說真的?”隔壁住著齊亮他知道,畢竟是鄰居,王營在黑暗中看著對他已經毫無防備的女人。
“我就住41床,不信你可以去問齊亮。”她十分肯定的說。
“我之所以會冒險出現,就是因為瞧見你被他們帶進了手術室,秉持著同為病友的關系,我才會去賭一次。”
姜依看著黑霧慢慢外擴,站在角落的黑影也逐漸的清晰了。
“你真的不是病院的人?”王營好像放下了戒心,慢慢的又靠近了姜依。
姜依點點頭,全無戒心的讓王營靠近,兩個格外鬼胎的人在這一刻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黑影慢慢的靠近,姜依看著脖子上還有縫合線,眼中泛白的王營杵在眼前。
他那泛白的眼已經掩飾不住興奮和詭異了,“你既然認識齊亮,那你聽他說了我的事嗎?”
“什么事情?”姜依捂著口罩,看不清楚神情。
“我啊,可是殺了不少病友才進來的,哈哈哈哈哈……”
“噗嗤——”
姜依的眼眸有些怪異,她往后退了幾步,手脫離了刀柄,手術刀上的怨念在那一刻瘋了一樣的汲取著王營身上的怨恨。
王營怨毒的目光盯著姜依,他的肚子上,插著一把手術刀。
四周的黑霧開始慢慢的散開,腥氣越來越薄弱。
她有些悶沉,帶著笑意的聲音在王營耳邊響起。
“那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真的是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