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輕時總容易任性。
婁子柔之所以感覺郁悶,是因為他覺得他偏離了他的初心。
他上學就是來玩的。
是來享受自由的。
但是他現在卻“誤入歧途”了。
我聽完他的話,只覺得這男孩中年崩潰時,肯定會很懂事地躲到廁所去哭,不讓他的孩子看見。
如果他那時有孩子的話。
我不再搭理矯情的婁子柔,回到了我的座位,看著書享受起了屬于我的自由。
那天是九月二十二日,祭拜五,額,禮拜五,總之是一個很平凡的日子。
我看的書是《希伯來手稿》,剛看到了雅歌部分。
其中一個章節,睿智富有的以色列王,其筆下的新郎稱贊新娘的脖頸,說它宛若象牙之塔。
我覺得這比喻很羅曼蒂克,便摘抄了。
而在我摘抄的五年又十一天前,某個自由的國度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襲擊。
我剛摘抄完呢,范導就進來了。
他進來后通知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早上要去學習學生管理,第二件事則是晚上有一場由校學生會所組織的,面向整個北區新生的迎新晚會。
說完后,腰上別著小包的他就又不見了人影。
真是比總統還忙。
我這人吧,有時候挺奇怪的。
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我記得總是特別清楚。
反倒是主體部分,往往記得有些模糊。
我到現在還是能記起范導腰上的那個黑色小包的樣式。
甚至對他當天穿的衣服也很有印象。
但偏偏不怎么記得范導的臉。
我從小就比較在意老師們的服裝。
小學一年級時,我有個很兇的數學老師,她很年輕,衣服基本上是每天一換。
每次上她的課前,我都會全神貫注地盯著教室的前門口,想早點看見她今天穿什么衣服。
而她上課時,我的注意力也經常集中在她的衣服上。
有幾節課,我看黑板的次數,甚至都沒看她衣服的次數多。
后來上了初中,我看衣服的毛病有了一定的好轉,但卻開始熱衷于設計衣服。
我上課時開小差畫的衣服,應該夠那數學老師穿一年了。
但現在想想,那都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
鏡頭拉回。
那天去學習學生管理,因為要和舍友抱團取暖的緣故,我和思行的距離遙遠得如同不在同一個班級一樣。
我其實很想在思行所在的后排附近,繼續我浪漫的看書之旅。
哪怕因此我的身體會出現異常的反應。
但結果我卻和舍友們在前排拿著筆和筆記本虛度了光陰。
我當時感到很“郁卒”。
就和知道面試過了,以后就要去檢查衛生的婁子柔一樣。
我切身體會到了那種“身不由己”。
也終于淺淺地知道了身處象牙塔的我的眼高手低。
但當時的我還有時間。
我還能在那里無所謂地聽著。
當時的我,估計怎么也想不到,我將來會在泉州三院。
這一切只能說造化弄人。
也許是那天早上的學生管理讓我想不服管理的緣故吧,總之那晚的迎新晚會我沒去。
我因此錯過了思行的表演。
對此毫不知情的我,在知道前還沾沾自喜地認為在宿舍看書,真是個無比聰明的決定。
后來得知消息后,我整個人都差點“斯巴達”了。
造孽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