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懟完我，還沒等我還口，便聽見三長老在千秋臺上道：“下一位，江昀。”
我站在隊伍里，遠遠看著臺上的法陣在江昀站定后，原本瑩白的圖紋不過一瞬就被染成了藍灰色，從圖紋中溢出的靈氣如同暴風雨前翻騰的云海，冷冽如風雪的威壓甚至讓我喘不過氣。
這種難以言說的窒息感，讓我有種溺水的錯覺……
“江昀，五行屬水，上乘中階。”
三長老的話如同炸雷一樣在人群中炸開，隊伍里不少人驚呼出聲：“竟然是上乘資質！”
“清云派已經二十幾年沒出過上乘資質的弟子了，想不到今年居然出來個上乘中階！”
“那今年掌門弟子的位置毫無懸念嘛，肯定就是江昀的了…”
“光上乘資質也就算了，這長相也沒的說啊！”
我看著已經緩緩走下臺的江昀，心道也就一點點好看吧…
“恭喜恭喜，”程垣一把摟住江昀的胳膊，“待會兒就是兄弟我了，你站著別動，讓我沾點喜氣！”
江昀倒是真沒動，但臉上嫌棄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最后實在沒忍住把人趕上了臺。
程垣站在法陣里，收起了平時那副不正經的樣子，圖紋感受到了來自少年強盛的靈氣，迅速由氣息平緩的瑩白，轉為勢頭沖天的炎紅色。
千秋臺上突然撲面而來一股熱浪，讓我有種站在沙漠里被烈日炙烤的感覺。
“程垣，五行屬火，上乘中階。”
臺下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喧嘩，不停的感嘆今天是什么大日子，竟然一連出了兩位奇才。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么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早知道江昀這么神，我上臺的時候也蹭兩下了！
程垣笑得非常欠揍的下來，摸了摸我的頭道：“怎么樣啊池暮，是不是有點后悔剛才上臺沒抱江昀一把？”
“怎，怎么可能？”我把程垣在我頭上試圖造個雞窩出來的手拿開，“這點原則我還是有的…”
“行，就數你最有原則，”程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你剛才打賭輸了的事可不能耍賴…”
這家伙今天記性怎么這么好？
我看著程垣小人得志的樣子，咬牙道：“行…你想讓我答應你什么事？”
程垣見我沒有想抵賴的意思，嘴臉更加丑惡了，“我想吃蔥油拌面，就是咱們四個第一次見面吃的那個，你不會忘了吧？”
記得，當然記得。
那個時候我剛穿越過來，就趕上新弟子辟谷。我和秦妤餓的受不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半夜溜到小廚房去找吃的，結果僅有的材料只夠做蔥油面。面前腳剛出鍋，后腳看到程垣和江昀進來了，于是我們四個就一起吃了頓夜宵。
從那以后我們四個就相識了，這份交情一直到現在。
我點點頭，但還是有點驚訝道：“當然記得，不過你說的那件事就是蔥油拌面？”
一碗面還這么大費周章？我還以為他要讓我幫他給哪位女弟子遞情信呢！
“對啊，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程垣突然壓低聲音道：“七長老最近在嚴打復食，你知道吧…”
七長老是清云派九位長老里管教最嚴厲的一位，連掌門都要給他三分薄面。要是被他抓到我開小灶，被得被扒掉半層皮不可！
我心想這還不如讓我幫你送情信，這下玩大了，但話都放出去了，此刻根本不能反悔，只能恨恨道：“程垣，我發誓，我要是再跟你打賭我就不是人…”
說話間，千秋臺上已經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然而都沒有資質亮眼的弟子出現。
直到一位穿著白色裙衫，體態勻稱，面容淡雅絕俗的美人出現在法陣中，彼時臺上傳來一道凌厲的氣息，玉青色的靈氣如風暴一般來勢洶洶，其間似乎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沈休寧，五行屬木，上乘中階。”
這一堪稱奇跡的盛況使眾人再次沸騰。
“我的天，今天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一連出了三個上乘資質的弟子？”
“今年真是神仙打架！”
“這場面，千古難逢啊！”
就連掌門和九位長老，也不住的感嘆“后生可畏”，都笑得合不攏嘴。
……
清云派今年的新弟子約有四百余人，但測到最后，也就只有這么三位上乘資質的弟子。
按照往年的慣例，資質上乘的弟子一般都是默認的掌門弟子，掌門若已有徒弟，他們才有機會拜入九位長老的門下。
但是現任清云派掌門年輕輕輕，上任不足五年，門下并無弟子，所以江昀，程垣，沈休寧三人中，只有兩人能拜入長老門下。
小道消息稱，九位長老為此吵的不可開交，差點到了動手的地步。而掌門聽說因為收徒一事，幾位長老產生了嫌隙，急忙趕去調解。甚至提議為了清云派上下同心，他不介意把三位弟子一起收作親傳弟子，如此也免得長老們內訌。
結果長老們一聽這話，也顧不得內訌了，合力把掌門趕走了，還放狠話說今年一個都不給他。
年輕的掌門委委屈屈，但看著面前叔叔大爺輩的長老們，只能唉聲嘆氣的回了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