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都是哪里聽來的?”江昀突然打斷我聲情并茂的故事,“這么不實的小道消息你也信?”
程垣都要笑出眼淚了,但還是捧場道:“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我攤攤手,“我就知道這些…”
秦妤聽得津津有味,還一個勁的感嘆:“小陳師兄真厲害,這么幕后的消息他都知道…”
程垣聽到“小陳師兄”四個字,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道:“果然,我就說這么離譜的故事除了小陳師兄誰也編不出來,哈哈哈哈…”
“小陳師兄是整座地蒼山所有小道消息的源頭,”江昀按了按眉心,“你聽他說話還不如去找幾則話本子看…”
“看什么話本子,話本子那些套路都爛大街了,哪有小陳師兄編的精彩,”程垣說完還哄我開心似的道:“我在山下買的那些話本跟今天池暮講的這些一比,都該扔了…”
我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程垣這是在夸我還是損我,但也不管那么多了,堅持道:“你們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看小陳師兄這人挺靠譜的,就是故事講得夸張了一點而已,你們這些人就是太較真了!”
……
“池暮,今天有好多人都去山下拿家里寄來的東西了,不如我們也去看看吧?”秦妤在回住處的路上看著好幾個女弟子拿著包裹,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家人寄來的。
我看著秦妤期待的眼神,心里其實有些心虛。因為我并不知道原身的名字和家世,現在的名字也是穿越過來以后才登記造冊的,說實話,就算是原身的家人給寄來了包裹,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
但我還是跟秦妤下山了,誰讓我講義氣呢!
到了山下收包裹的地方,秦妤報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并出示了令牌,然后那個看行李的大叔給她拿了好大一包東西,看得我都羨慕了。
秦妤的包裹的確很沉,我們兩個人合力抬回山上的住處,里面特別多好吃的東西,還有秦妤她娘親手做的衣物。剛才秦妤從里面翻出一封長信,現在正在房間里讀信。
我沒有在房間里打擾她,而是輕手輕腳的拿著秦妤剛才分給我的零嘴,坐在院子里一邊吃一邊吹風。
這琥珀核桃好香好脆,比我媽做的好吃多了,可是我現在真的好想吃一口我媽做的糊的發苦的琥珀核桃。來了這里三個月了,我還從來沒有這么想家過。
我想吃炸雞,還想喝奶茶和可樂。我想回家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想一邊開著電視一邊玩手機,還想一邊開著空調一邊蓋被子。
可惜現實無一不在告訴我:“你想個p。”
想著想著,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我拿袖子擦了好幾下,怎么也擦不干。正當我哭的視線模糊,毫無形象可言的時候,就看見一抹白色的倩影,帶著一陣似有若無的香氣出現在眼前。
是沈休寧。
哦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手里提著一個大包裹的沈休寧。
她的住處好像不在這吧…
東西看著很重,沈休寧的額頭上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我覺得自己現在這幅樣子肯定難以見人,慌忙用袖子把眼淚擦干,然后站起來掩飾尷尬道:“沈姑娘,你這是…”
沈休寧倒是很驚訝,甚至可以說是很詫異,只見“她”用手指著自己道:“你叫我什么?我沒聽錯吧,沈姑娘?”
這下輪到我驚訝,甚至可以說是詫異了,我看著“她”依舊淡雅脫俗的臉和天仙般的身姿,結巴道:“你你你,怎么是,是個男,男孩子啊……”
沈休寧把包裹一把扔我懷里,我一個沒站穩差點坐地下,然后見她,哦不,是他挽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勢:“池暮,你別給我裝傻,你來清云派當修士,當就當了,可你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呢,要不是我去你家找你,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我暗道不好,看樣子這位是個跟原身有過節的,而且看他好像挺生氣的樣子,我也不敢問,連大氣都不敢出,心里連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大不了死這里,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回家。
這么一想,我又突然不害怕了。
我看著對面來興師問罪的這位…公子,后者還一臉余怒未消的樣子,我又不敢吭聲了。
還是沈休寧先開口問我:“你怎么不說話?好歹老相識一場,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池暮,活了二十年了一女的,第一次知道何為“不知道說什么”。
但我腦子靈光一閃,幾個熟悉的句式就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你讓我說什么啊?”我把懷里的包裹往上提了提。
“就先從你一聲不吭的來地蒼山說起吧,”沈休寧雙手交叉,環在胸前,“說,為什么不告訴我?”
“其實我也很想告訴你為什么,”我避開沈休寧灼灼的目光,“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剛來這邊,就出了點意外,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不出我所料,沈休寧果然不信,非但不信,還更生氣了:“什么意外這么突然,能讓你把我都忘了,我看你就是想在這地蒼山上當一輩子修士,然后再也不見我吧?”
我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說道:“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