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寒沒辦法教慕容雪氣脈幻術,因此只能將自己跟隨四鬼學到的一些拳腳招式教給慕容雪。
慕容雪一下子振作起來,學得認真刻苦。每一招學會,還要練足千遍才肯罷休。江小寒看著她,仿佛又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悲劇可以讓一個人沉淪,也可以一個人振作。
就這樣,兩人一個教一個學,短短七八天功夫,慕容雪就把江小寒能教的都學完了。他們仿佛一對見不得光的幽靈,白天潛伏在小屋中,半夜在月光下練武。若是有搜捕的官兵靠近赤闌橋,他們立刻遁形,消失無蹤。
白天,他們不生火做飯,晚上,他們也不點亮燭火。餓了便一起出去偷吃的,累了相擁而眠。高興的時候相對一笑。痛苦的時候,則緊緊抱在一起,小聲地哭。
這天夜里,慕容雪將巫搖的一套劍術使完,喘了口氣,走到江小寒身邊坐下。
江小寒遞上毛巾,笑道:“小雪,我已經沒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慕容雪默然不語,忽然拿起江小寒身邊的酒壺,喝了一大口。她已經適應了烈酒的那種嗆人的辛辣味道。烈酒入喉,雪白的臉頰上泛起一片紅暈。
“我生在武學世家,父親書房中收藏了無數的武功秘籍。結果我不屑一顧,現在再想練武,卻成了奢望。人啊,總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
江小寒怔了怔,忽然問道:“小時候,你不是練過劍么?”
慕容雪又喝了一口酒,笑道:“那時候年紀小,看到父親大哥都在練武,我便跟著學。結果一套劍法還沒練全,教導禮儀的嬤嬤便不讓學了。身邊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有那些公侯世家的大小夫人,都在母親耳邊說,一個姑娘家,學什么武功?應該多學學琴棋書畫,針線女紅,否則以后要嫁不出去的。于是,我也就再也沒有機會握劍了。現在想想……呵呵,去他媽的!”
江小寒一愣,表情奇怪地看著她。
慕容雪噗嗤一笑,星月無光。“怎么?就許你們男人說臟話,不許我說么?罵人的時候果然很痛快啊!怪不得你三句話不到,便要帶個臟字!”
“呃……我、我還好吧……”
“呵呵,誰規定女子不能學武功了?聽說江湖上有個幫派叫做百花樓,里面全是女子。要是有機會,真相去見見啊……”
慕容雪臉上露出神往之色。江小寒心頭一動,笑道:“如果你有興趣,我倒是……可以幫你引薦……呵呵……”
“真的嗎?”
話音未落,只聽門外“咯”地一聲輕響。兩人相對變色,霍然站起。江小寒緊緊握住慕容雪的手,兩人縱身一躍,已經跳上屋頂。
院墻外忽然跳出兩道黑影,躍入院中。江小寒看得奇怪,心想,官兵不會只來兩個人,難道是楓葉的殺手?
念頭還沒轉罷,忽聽其中一人小聲喚道:“小寒哥哥……”
江小寒一愣,脫口道:“木蘭?”
院中兩人目光一齊朝屋頂上射過來。江小寒朝慕容雪點點頭,兩人輕輕落地。這才看清楚眼前兩人居然是蕭冷和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