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湯光耀就只能無奈地聽蕭文明往下說道:“湯大人剛才說我手下的幾個弟兄是丘八,可要不是這幾個丘八,我今天還不肯過來掃大家的興呢!”
說著蕭文明指著身后
(本章未完,請翻頁)
那一群面有饑色的臨海屯的子弟,對眾人說道:“諸位,這些便是我臨海屯的兵丁。他們的父親今年剛剛戰死沙場,家里沒了頂梁柱,沒了主心骨,正不知哪里活呢!聽說朝廷發了撫恤銀子到縣里,錢雖然不多,但也夠他們過上一陣的。因此我才過來取錢的。湯大人,你是主管一縣政務的,知道這年頭銀子比命值錢,何不趕緊把錢發下來,我跟他們也好有交代。”
此言一出,湯光耀就更加不高興了。
沒錯,兵部、戶部奉了皇上的旨意,的確剛剛把撫恤銀發了下來,然而這筆銀子湯光耀到手還沒捂熱呢,怎么蕭文明這么快就過來討錢來了?
并且這幾年朝廷又是賑災、又是用兵,花錢的地方多,對好像臨海這樣的富裕縣,每年的賦稅更是加了一成,縣里的財政已然是捉襟見肘的了。
這筆撫恤銀子到了湯光耀的手里,無論如何,他是要扣下一部分,留給自己花用的。
然而這筆錢,應當是專款專用,明面上又是給陣亡將士的撫恤金,花這筆錢,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因此,當著本縣這么多士紳的面,湯光耀也沒法把話說再明白了,只能耍起一個“拖”字訣:“啊,這事兒我知道了。不過今日天色已晚,賢侄不如先回去,等明日再議,如何?”
要是可以明日再議,今天我又何苦直闖你的聚會?
于是蕭文明針鋒相對道:“恐怕不行。咱們屯日子過得苦,全屯上下都眼巴巴等著這筆錢呢!還有,外邊催債催得也緊,都殺到我門前來了,要不趕緊拿了錢,恐怕我手里這幾個弟兄就要嘩變了!到時收拾不起來,湯達人你臉上不好看吧?”
說罷,蕭文明便將眼神從湯光耀的臉上,移動到了一旁的徐世約的臉上。
這件事情徐世約是當事人,湯光耀也知道。
事實上,就是徐世約因為在臨海屯里吃了虧,當天便跑到湯光耀這里來訴苦來了。
原本他只想同湯光耀說幾句話,不料縣衙里湯縣令的幾個朋友也在,便索性約起來吃上一頓飯。然而這些個酸腐文人平日里人五人六的,卻是好長時間都沒吃酒喝肉,人就這樣越約越多、場面也就這樣越搞越大了——一下子在鼎香樓里擺了五桌席面。
雖然這鼎香樓原本就有著徐世約的股份,可一桌酒按成本也得有十兩銀子。五桌酒席一擺,五十兩銀子就這樣沒了。
徐世約本就頗有幾分心疼,卻不料蕭文明卻又闖了過來,更在席間吟了一首好詩,大大地給自己長了臉。
這下形勢就變得更不堪了,萬一這個姓蕭的混小子,在這么多本縣的士紳跟前說了什么狠話,那自己的名氣也就臭了,這頓飯反到請出反作用來了。
說起來徐世約在臨海縣里也是個說一不二的,要是今天之前,遇到這樣掃他臉面的事情,他早就發飆把人轟走了。可就在今天,他卻是結結實實地被臨海屯這些少年兵丁給嚇住了,現在他們又近乎是殺上門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