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在手,就相當于把桑忠昌的小命給握在了手里,也就相當于把桑淳元半條命跟子捏在手中。
蕭文明來到金陵城,不就是想要讓桑淳元取消對自己商隊的盤查和收稅嗎?
這么大一條把柄在手,這件事情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地辦成了,甚至借此直接扳倒桑淳元,也并非毫無可能。
桑淳元聽來卻覺得心驚肉跳。
唯其真實才顯可怕。
看樣子,孫佩蘭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是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事實!
在這種鐵一般堅硬、冰一般冷酷、山一般沉重的事實面前,哪怕只是想替桑忠昌說一句話,都顯得是那樣的困難。
這時的桑淳元禁不住又在心里責怪他的兒子來了。
怪桑忠昌這個笨兒子,怎么會給自己惹下這樣棘手的一個麻煩!
也怪他事到如今,居然一點膽色都沒有,就算淪為了階下囚,那好歹也喊一聲冤枉啊!只要你內心的喊一聲“冤枉”,或許還有機會可以給你圓上一句半句的,多少攢上一條兩條的從輕情節,搞不好這條小命就能保下來了,就是流放的時候,也能流放個近點的地方……
孫佩蘭滔滔不絕地說了許久,就連訴狀里沒有提到的,幾位地方官員推脫著不肯審案的事情,都被她揭發出來了。
這一大篇話說完,孫佩蘭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和氣力,如同脫力了一般匍匐在了地上。
這下,孫佩蘭就連抽泣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仿佛暈厥的過去一樣。
蕭文明一見不妙,趕緊將自己屁股下坐著的椅子,給孫佩蘭搬了過去,請她坐著休息。
如果說蕭文明之前對于孫佩蘭,還不過是一種利用的態度而已的話,那現在對于這個蒙冤受屈的“孫姐姐”,可以說是飽含了同情之心。
現在的蕭文明心情是愉悅的。
倒并不是因為他可以利用孫佩蘭來扳倒桑淳元,而是因為在搬倒桑淳元的同時,可以替孫佩蘭伸冤。
這看似是沒啥區別、大差不差的,但其中的動機卻是大有分別。
蕭文明高興了,桑淳元肯定就不高興了。
然而他城府極深,雖然心情憂郁,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在低頭沉思,反復回味著孫佩蘭的供述,想要從中找出漏洞和矛盾之處,雖然不再妄想將此案糊弄過去,但好歹也能替自己的兒子減輕一些罪責……
然而此案的案情實在太簡單了,確實是沒有閃轉騰挪的余地,桑淳元想得嘴巴緊緊抿了起來,就連眉毛都打成了結,可就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刻意推敲的地方。
桑淳元在動什么歪腦筋,蕭文明是一清二楚的。
對于這號人物,可不能給他思考的時間。
于是蕭文明又催促道:“桑大人,現在原告的供詞都已經問出來了,你就接著往下審啊!不要浪費時間了。大家肚子都餓了,等審完了案子,好出去吃飯。”
蕭文明這并不算十分突兀的催促,卻似乎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