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
“實不相瞞,當年我在武陽城時年少無知,干過許多糊涂事!”
“翠玉樓的如煙姑娘你知道吧!其實我和她有個孩子!”
“神合司少司命曲滿袖的女兒,曲未央你也知道吧,我和她其實也有個孩子!”
“你看,孩子還小,嗷嗷待哺,都等著我回去!我可不能死在這地方,要不你一個人去,就說蘇白拉肚子了!出家也行!或者直接說他舊疾復發,沒了!”
麗水城的城郊人煙稀少,天色已近傍晚,已經穿戴上了蘇白面具的李丹青看了看遠處那座破敗的城隍廟,心頭大起了退堂鼓。
“如煙姑娘我倒是所知不多,但曲滿袖還算認識,要不我這就修書一封給他,告訴他你李世子讓他做了外公?”帶著蘇橙面具的姬師妃瞟了一眼李丹青,冷笑著言道。
提到這事,好似激起了李丹青某些痛苦的回憶,他打了個激靈,趕忙賠笑道:“開個玩笑,我是怕長公主殿下緊張,故而活躍一下氣氛。”
“畢竟長公主殿下身居高位,這樣的大場面難得經歷……”
“李院長倒是細心,那現在咱們可以進去了嗎?”姬師妃瞇著眼睛笑問道。
李丹青面色難看,他又言道:“我仔細的想了想,這封信肯定是假的。”
“長公主細想!本世子整個武陽天下出了名的心細如發,號稱運籌帷幄小諸葛!”
“那蘇家姐弟肯定知道,他們來到大風院一定會被我這雙如炬的慧眼識破,但他們還是來了!”
“為什么呢?”
“這里面一定有陰謀!”
“他們以身犯險,不惜豁出性命,就是為了傳遞這個錯誤的訊息給我,好讓我以身犯險,這城隍廟中一定有陷阱!!”
“若是我孤身一人,我自然不懼,但……”
李丹青口若懸河的說著,但可惜如今的聽眾卻不是大風院那些朦朧無知的小姑娘。
姬師妃雙眸一瞇,根本不給李丹青再說下去的機會,身后便擰住了李丹青的耳朵,吃痛之下的李丹青,嘴里編造的故事戛然而止。
“你若再敢耽擱推辭,我現在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她將李丹青擰到了身旁,咬著牙輕聲言道。
李丹青可不敢真的得罪這個煞星,聽到這話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向姬師妃,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姬師妃見狀這才收回了手,冷哼一聲,隨即便邁步走向那城隍廟中。
李丹青的心底雖然有千萬般不愿,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上對方的步伐。
夜色漸漸籠罩,麗水城郊的羊腸小道上已經不見人跡,一陣夜風襲過,吹得這城隍廟破敗的廟門來回晃動,發出陣陣低沉的咯吱聲響,像是夜里山間鬼魅的低吟。
那城隍廟似乎荒廢已久,廟門大開,廟中漆黑一片,不見內里情形,就仿佛一尊洪荒巨獸矗立于此,張開血盆大口,靜待人入甕。
“要不……”李丹青越看越覺得頭皮發麻,正要說些什么。
“閉嘴!”姬師妃卻低聲喝道。
李丹青只能閉上了嘴,隨著她走入了廟中。
廟中漆黑一片,姬師妃掏出了火折子,想要點燃旁邊的燭臺,卻發現燭臺早已朽爛,地上一片狼藉,各種祭祀用香臺瓷碗散落一地,土地神像也缺失了一半,不過卻不像是腐爛掉的,那半邊豁口齊整,更像是被刀砍斧劈過一般。
雖然已是春日,但站在這廟中的李丹青還是覺得有些發冷,他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剛要說些什么。
“為何在廟外站了那么久才進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從那土地神像中傳來。
李丹青與姬師妃皆是一愣,看向那神像方向,只見一位渾身裹在白袍之下的身影從神像背后緩緩走出。
李丹青看向對方,但由于天色太暗的緣故,他并無法看清對方白袍之下的面容,只是覺得從對方出現那刻起,這廟中的溫度似乎更冷了幾分。
“我們來之前去了一趟大風院,那個李丹青之前覆滅過在大風城中神殿的據點,我和阿弟就謹慎了一些,確定對方沒有派人跟來,這才敢入廟相見。”姬師妃倒是心思玲瓏,很快便想好了應對的說辭。
白袍聞言卻是不置可否,只是轉頭將目光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我聽說過你這個弟弟的事情,有些人想要圣力加身,而有些人命薄福淺,就算有了圣力,也無法消受。”
那人這樣說著,話鋒又是一轉,忽然冷聲道:“你們二位被送出泰山府也才幾年光景,怎么現在見了無常侍,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