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心有余悸的瞪了他一眼,罵道:“混蛋!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神出鬼沒!”
來者赫然便是消失了幾個月的,已經被撤去山主之位的前陽山山主孫禹。
但孫禹卻似乎并未察覺到李丹青語氣中的不悅,自顧自的問道:“算起來你也在陽山呆了半年有余,你覺得陽山如何?”
李丹青聳了聳肩膀,言道:“就那樣吧。”
“破破爛爛,行將就木,但眾人卻不想著勵精圖治,只是為了點蠅頭小利爾虞我詐。”
“也就我這些弟子還算不錯……”
孫禹倒是并不在意李丹青的自吹自擂,他看了看大風院中那一個個漸漸熄滅燈火的別院,笑了笑言道:“確實不錯。”
“但可惜,他們都不算是陽山的弟子。”
“嗯?”李丹青神情古怪。
孫禹卻言道:“他們只是你李世子的弟子,你在哪,他們就在哪,是陽山還是陰山對于他們而言都不重要。”
“聽上去你好像很羨慕本世子?”李丹青挑了挑眉頭如此問道。
孫禹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確實羨慕,陽山看上去還算家大業大,四大學院近萬名弟子,可還有多少是心向陽山的?”
“無非都是有利可圖,故而盤踞于此。一旦大樹傾倒,猢猻便會散盡。”
本來還有心說些自夸自擂之言的李丹青也在這時察覺到了孫禹的古怪,他側頭看了對方一眼,問道:“你這是喝了多少,突然這么多感慨?”
孫禹苦笑一聲:“酒不醉人,人自醉罷了。老孫這酒量不跟你吹牛,你李世子這樣的來十個都不及我一半。”
“我們討論的可是喝酒的本事,可不是吹牛的本事。”李丹青提醒道。
孫禹也不辯解,飛升一躍來到大風院中,然后朝著李丹青招了招手,李丹青雖然心頭困惑,但還是隨著對方一同跳了下去。
孫禹在大風院中輕車熟路,一路走到了大風院的園門前的那處小院的正屋中。
這里以往是大風院眾人休息之所,但隨著永安武館的覆滅,大風院收回了“失地”,這處便做了李丹青單獨的住處。
院子的正屋中擺著一個神龕,上面供奉著一個令牌,上書——陽山謫仙劍君孫求安之位。
那是開辟陽山的祖師爺的靈位。
孫禹走上前去,給靈位點了三炷香,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模樣少見的莊重。
李丹青看得心底發麻,他側頭盯著男人,問道:“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要交代遺愿的架勢?”
孫禹的目光盯著靈位,也不回頭,只是自顧自的言道:“傳聞四五百年前,我們祖師爺,這位謫仙劍君,本是一位逍遙人。”
“游歷天下,醒時飲酒,醉時高歌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天,他來到了應水郡,那時應該是前朝,幽云可沒有如今這樣服服帖帖,常年與當時的朝廷開戰,應水郡在前朝與幽云手中來回占據,百姓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