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位祖師爺見了這番境遇,心有所感,便在這應水郡開辟了陽山。”“圣山出世,應水郡的靈氣磅礴,能人異士一時間不斷涌現,在以陽山為首的牽頭之下,終于是徹底將幽云趕出了應水郡,這一郡之地的百姓也因此得以休養生息。”
“陽山之所以為陽山便是因為,祖師爺希望陽山的弟子能夠像烈陽一般,照亮整個應水郡,為這身處邊塞之地的百姓,謀取一處安身之地。”
“只可惜時過境遷,四十年前,幽云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而陽山也從那天起開始一日不如一日,想一想,是不是很有趣呢?”
孫禹的話,讓李丹青的心頭一擰,似乎猜到了些什么:“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古來同理。”
李丹青這樣說著,心底卻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天下事看上去千奇百怪,但追根溯源,卻又出奇的相似。
孫禹對于李丹青的話不置可否,他側頭看向李丹青言道:“我很喜歡你說的一句話。”
“你說陽山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們都有責任。確實如此,身為山主的我更是難辭其咎……”
李丹青皺起了眉頭,他愈發覺得今日的孫禹很不對勁,他言道:“不就是被撤了山主之位嗎?你也不至于這般模樣吧,一切都還未成定局。”
孫禹搖了搖頭,卻不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反而言道:“今日我來可不是向你訴苦的。”
“你的那些弟子定下的兵器我看過了,其實我覺得還不錯。”
李丹青一愣,提起那些混蛋弄出來的混蛋玩意,李丹青頓時火冒三丈,也顧不得方才的話題,直言道:“還不錯?我他娘的花了足足三萬兩銀子!就弄出這些東西……”
“你是院長。”孫禹卻在這時打斷了李丹青的抱怨,他直直的看著李丹青,臉上的神情少見的嚴肅起來。
“在其位就要謀其事。一個院長,可不是教些功夫,說兩句鼓舞人心的話,就完了的事情。”
“你是授道之人。”
“但每個人道都不一樣,你要去教他們入道,就得先了解他們的道。”
“若是什么都還不知道,就急著否定,那可就是誤人子弟了。”
孫禹的話讓李丹青的心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卻又一時間想得不太透徹。
孫禹卻笑著伸出手拍了拍李丹青的肩膀:“我賭過那么多場,卻屢戰屢敗,輸得一無所有。”
“后來我才明白,我太在意眼前的得失,一場賭局,其實眼前的勝負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要做最后那個贏家。”
“我的局已經滿盤皆輸,而你的才剛剛開始……”
“記住我的話,別盯著你現在的籌碼,你要做的是,看穿賭桌上的賭客,然后成為莊家。”
“因為一場賭局,無論如何峰回路轉,最后贏的只能是坐莊的人。”
李丹青有些恍惚,既感覺這話中的深意讓他茅塞頓開,又覺得能忽然對他說出這樣話的孫禹,似乎真的是在訴說遺言……
他抬起頭正要發問,可眼前已經空無一人,孫禹也不知蹤跡。
這一切都讓李丹青感覺那般不真實,就好似做了一場大夢,唯有那一旁神龕上燃燒著的香火依然在冒著縷縷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