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話。”李丹青聞言,舔著臉笑道:“先生曲子的一曲便抵得上黃金萬兩,李丹青求之不得,怎么會嫌棄。”
“只是前途生死未卜,不想讓柳參前輩的妙趣就此遺落罷了。”
李丹青雖然是笑呵呵的說出這番話的,但師子駒卻聽出了其中的辛酸與擔憂。
他倒是有些不適應忽然袒露心聲的李丹青,惡狠狠的言道:“你以為我不想走啊?我那徒兒非得留在這里,我這老骨頭拗不過她!你把她放了,我這就離開!”
李丹青聞言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帶著一群孩童修行拳腳的姜羽,艷陽高照,姜羽的額頭上汗跡密布,她卻不覺有他,依然盡心盡力的指點著這些孩童。
陽山崩塌之后,五座城池中有諸多孩子失去了父母,這些孩子也沒有其他去處,李丹青合計了一番最后將這也有近千名孩童整合到了一起暫時收入大風院中,至于成人之后,他們要何去何從,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姜羽等人大風院弟子也就在這時接過了這教導孩子們的重任,帶著他們修行也順帶照顧他們的衣食住行。而這時姜羽也感受到了李丹青的目光,她有些詫異的看了李丹青一眼,二人的目光對撞,姜羽的臉色一紅,又趕忙轉頭帶著孩子們繼續修行,只是手腳卻看得出忽然有了幾分慌亂。
“這事可不是我的問題,姜羽的父親還在崖頭鎮,她爹尚且在前線奔走,你就是五花大綁也綁不走她。”李丹青收回了目光,聳了聳肩膀這樣言道。
師子駒也是個聰明人,當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就離,他方才所言也只是單純了為了駁斥李丹青而說的氣話。
他忽然嘆了口氣:“這世道如此,無人可以幸免,逃到哪里都是一樣,老朽也老了,不想再走了。”
“可柳參先生的琴曲與遺寶就此消亡,豈不可惜?”李丹青又言道。
“誰說郡守府已經出兵,但幽云勢大,朝廷那邊也遲遲不見動靜,單憑應水郡的兵力,若是幽云卷土重來,可難有勝機。”
“若真是到了那一步,我會盡力保全羽兒的安全……”師子駒有些感嘆的言道。
“不妥!”可李丹青卻在這時忽然言道。
“嗯?”師子駒有些古怪的看向對方。
“這柳參先生的琴曲文章可都是我武陽的瑰寶,如此遺落是武陽天下的遺憾。老先生可不能如此消極!柳參先生既然將這些東西交給你,那你就有責任為天下人守護好這一切!”李丹青一臉認真的看著師子駒說道。
師子駒一愣,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這忽然正經起來的李丹青。
他錯愕的看著對方,心頭暗想著這李世子倒也沒有世人說的那樣不堪,至少在這大是大非的事情面前還是拎得清的。
“那以李世子的意思是?”他下意識的問道。
卻見李世子沉聲說道:“有道是狡兔三窟,咱們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你看你把琴曲交給了姜羽,那那些柳參先生的墨寶想來先生怎么也藏有一點,不如交給本世子保管,要是老先生不幸死了,本世子也可以將這份墨寶留著買一個好價錢……啊不,尋一個有緣人,傳承下去!”
本來對李丹青有所改觀的師子駒還人認認真真的聽著李丹青給出的介意,可也不知是不是口直心快,還是心有所想,李世子很快便原形畢露。
老人頓時黑下了臉,心道狗果然改不了吃屎。
“滾!”他這般言道,腐朽而去,留下李世子一個人站在原地,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