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即日冊封李丹青為天策候,可募私軍三萬,與應水諸部共守國門!”
“那這總該是好事了吧?”她念罷之后,又看向李丹青問道。
李丹青白了她一眼,言道:“這是說,朝廷不打算派援軍了,你爹當年能自己拉起八百人的隊伍,你自己也能想辦法找來三萬人,去守住應水郡……”
“這……”聽到這話的眾人臉色一變神情有恙,這朝廷不派援軍,單靠他們想要對抗幾十萬的幽云大軍,那不是開玩笑嘛?
“望汝長憶將軍之忠義奮勇,多念百姓黎民之艱辛,力克敵軍,凱旋歸朝。”
“朕望之盼之,切勿辜負。”
岳凝霜又念道,隨即趕忙看向李丹青問道:“那這個呢?”
眾人也在這時齊刷刷的將目光落在李丹青的身上,卻見李丹青瞇起了眼睛說道:“你爹能打勝戰,所以能活這么多年,你要是打了敗仗,就死在外面吧。”
這話出口,大風院的眾人頓時面色驚駭,倒抽一口涼氣。
……
夏弦音邁著大步來到了天鑒司的府門前。
門口負責看守的甲士見夏弦音到來,紛紛側開身子,朝著夏弦音低頭行禮。
夏弦音對于甲士的問好視而不見,直挺挺的便走入天鑒司的府門中。
她的腳步急促,眉宇間帶著煞氣,以至于一路上遇見的同僚都心頭發怵,不敢上前。
她一路穿過了綿長陰暗的長廊,直直的走到了殷無疆的府邸前。
平生第一次,她并未敲門,而是直接推開了自己又敬又畏的師尊的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司命!朝廷為什么會下那樣一道旨意!”
“幽云大軍兵臨池下,來勢洶洶,決計不會是只拿馬馱城一城之地就能善罷甘休的,若是讓他們破了應水郡,其后的燕馬與藍山二郡也危在旦夕!朝廷怎么能坐視不管?”
夏弦音看向屋中的老人,大聲的質問道。
此刻那殷無疆正坐在巨大的水晶石下盤膝冥想,聽聞此言老人的雙眸緩緩睜開,他看了一眼面帶怒色的夏弦音,倒是并未因為夏弦音的沖撞而生出半點的不滿。
他只是慢悠悠的站起身子,又慢悠悠的走到房間一側的角落。
那里擺著一道神龕,上面供奉著一個牌位,上書殷庭蘭三個字眼。
這個靈位在這殷無疆的房間中擺了很久,至少在夏弦音成為殷無疆的弟子之時,這個靈位就一直擺在那里。
殷無疆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除非必要夏弦音幾乎從未見過老人與任何人閑聊,唯獨這靈位,老人總是喜歡獨自一人與之絮絮叨叨。幾次夏弦音來時,都曾在門外聽到這樣的聲音,只是聲音太小,具體說了些什么,夏弦音卻聽不真切。
她只是覺得,這應該是對殷無疆而言,很重要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