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舊皇權交替,最不稀奇的就是皇子們的奪嫡之爭。
就如當年姬齊與自己父親上演那處戲碼一般,在九鼎之位面前,父子、兄弟都不值一提。
二皇子姬斐的母親南宮云是圣山雄岳山山主之女,背后有半壁南疆勢力的支持,也是如今姬權太子之位最有利的競爭者。
當年姬玄姬成兩位皇子起勢于南疆,若說真的還有什么舊部,大抵也就是那些南疆士族,只有他們方才有可能聯系上荀雨煙,并且取得她的信任。
再用些陳年舊賬的感情一通忽悠,說的是為先主報仇,殺了姬權,實際上打的卻是,用荀雨煙的命去換姬權的名,然后為姬斐鋪就一條通往王座的通天坦途。
而身為圭玉府府幕之子的陸闕知曉此事,那就代表圭玉府的高層也知曉此事,但他們卻不去點破,背后的站隊那不也就是昭然若揭的事情了……
“父親有父親的考量,南疆手握重兵,糧草豐富,素來是武陽的糧庫,二皇子若是能上位,南疆穩定,朝廷就有功夫騰出手對付西境的麻煩。而若是太子上位,南疆士族不見得就能善罷甘休,若是再來一次當年奪嫡之爭,武陽危矣……”陸闕的話說得慢條斯理,平靜至極。
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是將那位如今在武陽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的性命,定死在了粘板上。
廟堂之爭素來如此,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在巨大的利益裹挾之下,任何人都是可以被犧牲的棋子,這其中也包括神御宮中那位。
“所以,我勸大哥好不容易回了武陽城,就不要再招惹不該招惹的是非。”
“更何況那位風塵女子若是聽大哥的勸,早就離開這武陽城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既放不下,大哥何不成人之美,讓她求仁得仁呢?”
房間中熱絡的氣氛冷了幾分。
李丹青的眼睛在那時瞇了起來,他盯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一年不見他退去了些稚氣,多出了些沉穩。
但李丹青不太喜歡這抹沉穩。
“所以今日相見,你不是來給我這大哥接風洗塵的?而是來做說客的對嗎?”李丹青問道,臉上的笑容一成不變,還是那般熱絡。
“二者皆有。”陸闕言道,笑容也依然燦爛。
“為兄知道了,這份心意,大哥會記得的。”李丹青笑著說道,然后提起手中的茶杯,卻又覺不對,將杯中茶倒在了一旁,隨即斟滿清酒沒朝著陸闕舉杯,然后一飲而盡。
陸闕一愣,似乎是明白了李丹青的意思,他的笑容有些苦澀,但還是在那時舉杯,與李丹青一般飲盡杯中物。
“天色不早,來日再聚吧。”李丹青這樣說著,便站起了身子轉身就要離去。
陸闕坐在原地,看著李丹青離去的步伐,眉頭緊皺,他忽然咬了咬牙。
“大哥。”
“還有一事。”
李丹青聞言停下腳步,卻并不回頭。
陸闕沉默了一會,方才在那時幽幽言道。
“神御司的消息……”
“姬齊身患惡疾,長則三年,短則半載……”
“武陽朝有天崩之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