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曹讓跟在你身邊,就是為了讓你修身自律,免得丟了陛下的臉面!”
“你平日與這些骯臟的農物為伍也就罷了!如今更是敢做出私通外臣,讓陛下蒙羞之事!”
“為了掩蓋罪行,膽敢毆打朝廷命官,搶奪無常薄!數罪并罰!足以讓你死上百次!”
項蓉的話宛如雷霆落下,響徹在柳青兒的耳畔,柳青兒臉色發白,在那時抬頭看向項蓉,凄聲道:“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從未做過讓陛下蒙羞之事,是曹公公誤會臣妾了!”
“既然是誤會,解釋清楚即可,又何須行兇,又何須搶奪無常薄!分明就是做賊心虛!來人,給我拿下!”項蓉厲聲說道。
那時數位太監從兩側涌出,做勢就要拿下柳青兒。
不遠處的姬玉植見狀也是臉色大變,想要上前,只是腳步方才邁出,一個優哉游哉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自家的狗,放在自家的院子里,叫喚叫喚也就得了。”
“跑出來對著旁人齜牙咧嘴,被打一頓不是什么稀奇事,沒被燉了就已經是旁人心善了,我要是皇后娘娘,一定不會還有臉到旁人家里大放厥詞。”
這聲音傳來,在場眾人都是臉色一變。
姬玉植神情古怪的盯著那滿身泥濘卻依舊想要讓自己看上去風度翩翩,故而可以走得甚是做作的李世子。
柳青兒與俞婆婆神情驚恐,宦官曹讓面有懼色。
而那位武陽的皇后娘娘卻是臉色鐵青。
如果可以,她并不太想招惹李丹青,當然不是因為害怕,只是時候未到。
但不想不意味著不敢,既然李丹青自己送上門來,她倒是也不介意敲打敲打。
“世子風流成性,早有耳聞。”
“武陽城那么多青樓勾欄,世子不去那里尋花問柳,反倒對陛下的妃子起了歹意,莫不是真以為這武陽天下,無人能奈何得了你?”
項蓉怒斥斥責道,眉宇間煞氣涌動,皇后的威嚴在那一刻盡數從她身上傾瀉而出。
這樣的罪責足以讓人滿門抄斬,但李丹青卻神情平靜,他伸手理了理自己額前沾著泥土的發絲。
然后才看向項蓉笑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我想就算要說在下翻了這樣的大罪,也得有證據吧?”
“證據?”項蓉眉宇一沉,看向身旁的宦官。
曹讓心領神會在那時哭訴道:“這些都是奴才親眼所見,這李丹青來了燕歡宮后,便與候妃娘娘眉來眼去,耳鬢廝磨,絲毫不將奴才的警示放在眼里,最后見奴才掏出無常薄要如實記錄,他便搶奪此物,然后毆打奴才!奴才對娘娘、對陛下忠心耿耿,請娘娘一定要為奴才做主!”
曹讓一派委屈至極的模樣,嘴里大聲的說著,眼眶泛紅,可謂聲淚俱下。
項蓉帶來的數位黑袍太監在那時掏出了各自身上的無常薄,奮筆疾書。
一旁的柳青兒聞言頓時臉色煞白,尋常女子尚且在乎名節,更何況身為帝妃的她?
素來溫婉的女子在那時看向曹讓,也顧不得什么尊卑有序,未得項蓉應允便站起了身子,大聲辯解道:“娘娘明鑒,我與這位大人清清白白,他是奉陛下之名前來教導玉植與瑤兒的,臣妾雖然出身卑賤,但也知禮義廉恥,怎會做出如此事情!”
“我讓你起來了嗎!”項蓉怒目看向柳青兒,暴喝道。
柳青兒聞言身子一顫,卻也明白這個時候自己說什么都沒用了,只能這時再次跪拜了下來。
“哼!”項蓉倒是很滿意柳青兒的表現,她在這時側頭冷笑著看向李丹青,問道:“鐵證如山,世子還有什么要辯駁的嗎?”
“如若沒有,待會我將讓黑袍們把此物遞到御前,讓陛下來定奪吧。”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
姬玉植面有期待,姬瑤瞪大了眼珠子,就連柳青兒也求助似的看向李丹青。
可李丹青卻在這時聳了聳肩膀言道:“沒有,就按這曹公公說的那樣,呈到御前吧。”
此言一出,柳青兒頓時癱倒在地,面如死灰。姬玉植也臉色一變,緊緊的拉住了身旁姬瑤的手。
小公主似乎也意識到事態的發展有些不妙,第一次停下了將橘子放入口中的動作。
項蓉臉上的笑容在那時漫開,她素來不喜李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