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語氣中包裹著的不再是如之前那般盛氣凌人的怒意,也是單純的嘲弄,反倒帶著幾分痛心疾首與嗟嘆的味道。
上前的眾人又是一頓,李丹青卻接著言道:“城門外,我們武陽自己的百姓,要打我們這些武陽的士卒!”
“城門內,我們這些武陽的士卒,要和同樣是武陽士卒的人打!”
“武陽城以西,直到龍武關,四郡之地的百姓流離失所!”
“遼人的八十萬大軍,在我武陽的土地上肆意馳騁,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而我們卻要在這里自相殘殺嗎?”
李丹青高聲說著,這話出口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身形紛紛僵直在了原地。
李丹青也在這時一頓,目光有意掃過在場的那些甲士,又才接著說道:“諸位!我們可是武陽的兵!”
“我們生來的職責是保護武陽百姓,是抵御武陽的外敵!”
“而如今呢?”
“外敵肆虐,百姓為求一線生機而鋌而走險!”
“這!難道不是我們這些武陽士卒的責任嗎?”
“難道諸位入行伍多年,每日辛苦操練,日復一日的艱苦修行。為的只是將手中的刀劍揮向城下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亦或者是朝自己人刀劍相向!?”
李丹青的詢問讓在場的士卒都是一愣,他們中的大多數不見得就有天大的抱負,但人心向善,對于大多數而言,方才在莽桓的指揮下,對這城下的平民放箭,可并不是一件他們愿意做的事情。
“我知道,我們都有自己的顧慮,諸位要打,我手下的甲士正有數萬人在城門下等著,我們打上一場,勝負之數,猶未可知!”
李丹青見這些甲士有了動搖,在那時又接著言道:“可這樣打下去有意義嗎?”
“死傷慘重之后,活著的人怎么辦?繼續站著的墻頭,射殺源源不斷的平民,可這些平民你們殺得完嗎?只要遼人還在西境肆虐一日,就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平民逃難至此,今日有百萬,明日就有千萬,諸位人心殺嗎?又殺得完嗎?”
“若是諸位能夠聽懂在下的話,就請讓開道來,讓我與難民交涉,不讓這手足相殘的人間慘劇發生!”
李丹青的言辭懇切,說得那些甲士也紛紛色變。
莽桓見狀暴跳如雷,在那時厲聲喝道:“休要聽著李丹青的胡言!給我攔住他!”
但這一次,無論是那些他手下的甲士,還是哪怕他的親兒子莽窟,都在這時面露遲疑之色。
猶豫了好一會的光景之后,莽窟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說道:“爹……既然李丹青有朝廷的命令在身,那不如就讓他去試試,對這些難民,我以為還是懷柔一些為好……”
說到這里,莽窟又側頭看向李丹青,沉聲道:“李丹青,我父親在此鎮守城門奉的是府主之命,你沒有權利抓他,若是他真的有什么錯,也輪不到你來指摘,若真有不滿,此間事了,我們大可以對峙朝堂之上,你懂我的意思嗎?”
莽窟意思自然是再明白不過,他可以做出讓步,將對付城下難民的事情交給李丹青,但卻不可再追究他父親的過錯。
在莽窟看來這樣的條件很合理,合理到他自己也找不出任何的紕漏。
但李丹青卻眉頭一皺,他沉默的看了莽窟一眼,目光帶著審視與打量的味道,似乎是在重新認識眼前之人一般。
“當然。”李丹青旋即點了點頭,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幾分笑意:“就依小將軍的意思,暫時不追究大將軍的責任,但此間事了,公堂之上,定有對簿。”
莽窟聞言臉色一變,平心而論,他自認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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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已經給足了李丹青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