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晚哥哥,我從來都沒有背叛你,我當初離開是為了找能救治你的神醫。對了,我已經找到他了,他姓蕭,叫蕭奈何,他妙手回春,凡是他遇到的病人就沒有救不了的。我如今成了他的徒弟,有了這層關系在,他一定竭盡全力救你的。”
聽著這些話,余歸晚的心一點點地被冰凍起來,抬手掐住綿兒的下巴,掐得她說不出話來。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無辜柔弱,盈著淚,總能輕而易舉讓他心疼,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溫柔善良的綿兒會這么狠心。
為什么為了言飛凰討厭他,又為了言飛凰假意親近他?
心里翻江倒海地難受,余歸晚知道有些東西要控制不住了,強行忍住,他松開她的下巴,站直身俯視她,語氣冰冷道:“別白費功夫了,今日勢必要有一戰,言飛凰的狗頭我也取定了!”
綿兒怔了怔,不明白余歸晚為什么會把話題轉到這兒,但倒是提醒了她,她答應過言飛凰要阻止這場戰事。
“歸晚哥哥,戰事一起,天下蒼生都要受兵戈之苦,尋常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入伍的將士也時刻面臨馬革裹尸的威脅,你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能不能收兵回城?”綿兒緊張地望著余歸晚。
不知道為什么,久別重逢,他們卻生疏到了這個地步。
“你一定要阻止我么?”綿兒的行為落在余歸晚的眼中,不過是換個法子阻止他罷了。
心里早已疼得麻木,余歸晚額頭上所有青筋鼓起來,似乎隨時都能爆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綿兒,眼底赤紅,怒意放肆翻涌。
綿兒被他的樣子嚇得白了臉,小小軟軟的手伸過去,與他的大手交纏,想要軟化他,她眼含哀求道:
“不說其他人,就說外面的將士。他們對你忠心耿耿,你一聲令下,他們便不顧性命地往前沖。可他們是肉體凡胎,他們會流血會死,他們的家人朋友會因此而傷心。歸晚哥哥,這場戰不是非打不可,你帶著他們回楚國吧。”
是“你”,卻不是“我們”!
被拋棄的悲痛和憤怒在余歸晚心中翻江倒海,淬火功法也在此時推波助瀾,他知道自己將要失控,可他卻有一瞬間失去克制的想法。
只是這一瞬間的逃避,他就徹底成了怒火的傀儡。
若是不再屬于我,那就毀滅吧!
余歸晚鼓起虬結的肌肉,雙目噴火,綿兒惶恐不安,第一次生起逃跑的念頭,但還沒付諸實踐,就被余歸晚緊緊地掐出脖子。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像一個大鐵鉗似的,鉗住她細嫩的脖子時稍稍用力就能鉗斷了。
窒息感是瞬間產生的,綿兒的臉也在頃刻間充血變紅,嘴里無法吐出一個完整的字來,她本能拍打著脖子下的大手,但余歸晚卻瘋魔一般不僅不放開,還一點點地收縮五指,讓她越來越難受。
死亡的感覺逐漸逼近,眼前閃過昔日相處的畫面。
她是童養媳,才被買進余家的時候,瘦瘦弱弱的,歸晚哥哥會找理由給她塞好吃的,會幫她打跑欺負她的壞孩子,也會告訴她“哥哥保護你一輩子”。
脖子越掐越緊,除了窒息感,還有骨頭被迫擠壓帶來的疼痛感。
她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不是白茫茫就是黑洞洞的,營帳的帳頂、歸晚哥哥的臉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