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而弘晝是她唯一能攀的大樹,“如若注定非得把自己交付于某個人,那我希望那個人會是你。”
弘晝一向風流不羈,但自從第一次見到云夢,他就曉得這位姑娘只是誤落風塵,這樣高潔的好姑娘,他只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樂趣,并不想招惹,
“你可知,我給不了你名分。”
他是當朝皇子,即便要做他的使女,也得是家世清白的女子,如云夢這樣的女子,縱然是淸倌兒,沒侍奉過其他男人,也是沒資格做皇子使女的,這一點她很清楚,
“奴家不求名分。”
“不要錢財,不求名分,那你所圖的究竟是什么?總不至于愛上了我吧?”
其他女人對他或仰慕,或貪圖,他都能感受得到,但是云夢看向他的眼中并無貪念,亦無眷戀,是以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確實有所圖,但現下還不是講明的時候,除非他真的愿意買下她,否則她不敢輕易冒險。
有些話不便明言,于是云夢借口道:“奴家與五爺相識的日子并不長,說愛的確談不上,但好感還是有的,既避不開這條路,那我當然想選一個自己不討厭的人。”
這么說似乎也合情合理,弘晝沒再多問,但也沒向她承諾什么,“到時再說吧!若有空我就去捧場。”
該說的她都說了,如若再啰嗦,只怕弘晝會起疑,云夢適可而止,沒再多提,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馬車行了大約兩刻鐘才到西郊,停好馬車后,車夫將馬凳放置后,恭請主子們下車。
弘歷先行下車,而后抬手扶了蘇玉珊一把。
后方的弘晝見狀,不覺納罕,這本是下人該做之事,他竟然親力親為,足見他對蘇玉珊極其上心。
蘇玉珊倒沒在意這些細節,只因她的目光皆被遠處的楓葉給吸引了,一片的紅葉暈染在秋日黃綠相間的山林中,任是再厲害的丹青手也難以繪出這令人嘖嘖稱奇的色彩變化吧?
目光所及的每一處都令她大開眼界,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只出了籠子的鳥兒,歡喜雀躍,她那發自內心的微笑愜意又自在,是弘歷從未見過的,仿佛只有在這里,她的心才會生出一雙翅膀,騰空翱翔!
此時的弘歷終于明白,為何那日他失約,她會那么生氣,她太向外野外,而他打亂了她期待已久的計劃,她怎能不惱火?
目睹她的笑顏,他忽然覺得,今日帶她出來是個十分正確的決定,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禮物!
商議過后,眾人打算先去游湖,臨上船之前,弘歷特地囑咐常月將斗篷給她披上,
“湖邊風大,當心著涼。”
常月遂將手中的湖藍色斗篷展開,為主子系好。這色澤清淺的芍藥銀紋斗篷越發襯得她臉若鵝蛋,瑩潤白皙,氣色極好。
弘晝見狀,不由嘖嘆,“四哥你只擔心小嫂嫂著涼,怎的不怕我著涼?”
覷他一眼,弘歷峰眉緩皺,“你一個大男人,時常習武,身強體健,怎么可能輕易著涼?”
弘晝失望哀嘆,“唉!人吶!果然是會變的,如今有了佳人在側,你再也不似兒時那般關心我。”
說得蘇玉珊無言以對,面頰漸紅,佯裝沒聽見,移開了視線望向旁處。
這小子故意的吧?弘歷順手將才摘的紫色牽牛花扔至他身上,低嗤道:“少在這兒矯情,就你小子話多。”
弘晝順勢接住花朵,將其簪在了云夢的鬂間,“這么美的花,唯有佳人才得配。”
閑話間,已到得湖畔,眾人依次上船,弘歷與弘晝進得船艙內品茗,蘇玉珊想看風景,是以單獨立在船頭,感受湖風襲面的清涼。
就在她環顧美景時,猛然發現岸邊立著幾個人,其中一人像極了鄭臨!
蘇玉珊心下一咯噔,心道總不至于這么巧合,一出門就遇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