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明鑒,奴婢并不曉得香囊里頭有夾層,奴婢沒有偷銀子啊!”
她若真偷了,也就不會把香囊拿出來給他看。估摸著是玉珊特地留給常月的,擔心她不收,才會想到這個法子。
思及此,弘歷沒再追究,唇邊溢出一絲苦笑,“她走之前還記得給你留東西,卻不曾給我留一樣。”
主子心情不好,常月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說錯,惹他不快,遲疑片刻,她試探著道:“腰帶……算不算?”
手中那繡了一半的腰帶在他看來格外扎眼,弘歷的心異常苦澀,默了半晌才喃喃道:“你覺得她還會回來把它繡完嗎?”
“應該……會吧!也許等格格想通了,自然也就回來了。”常月還以為這樣說,四爺就會高興些,孰料弘歷的面上并無欣慰之色,眸光逐漸變得冷厲,
“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當我這府邸是什么?”
就在常月琢磨著該如何勸說時,驚見四爺居然手持剪刀,一剪子下去,腰帶赫然斷做兩截!常月頓感可惜,慌聲提醒道:
“四爺,這可是格格給您繡的啊!您怎么剪壞了?”
弘歷淡然垂眸,斜了那飄落地面的殘缺腰帶一眼,漠聲道:“她送的,我就該珍惜嗎?我送她那么多東西,她何曾珍惜過?就連出走都不曾帶一樣!”
生怕四爺怪罪格格,常月忙道:“有的,方才奴婢整理首飾,發現少了一樣,應是格格帶走了,就是您送給她的那支紫苑珠釵。”
那支紫苑的用材不算最珍稀,卻是他特地命人為她而打造的,原來能入她眼的,只有那一支。
心苦神悲的弘歷再不愿待在這兒,一想起她,滿心都是憤恨,壓得他喘不過氣。
閉了閉眼,弘歷撂下剪刀和腰帶,冷然拂袖離去。
目睹四爺離去的背影,常月只覺四爺有些可憐,他那么高傲的一個人,難得將一個人放在心尖上,那人卻驟然離他而去,他心里必定難受,卻還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她瞧著都覺得煎熬。
常月暗自祈禱著,格格一定要盡快回來,別讓四爺一個人飽受相思之苦。
然而蘇玉珊好不容易才逃離京城,根本沒有回去的打算。
只是天公不作美,她等了三日,都沒等到雨停。
這一年里,她一直被嬌養著,何曾捱過一絲凍?如今到了這兒,秋雨突至,天氣轉涼,她走得匆忙,沒有帶棉衣,劉氏正在為她縫制,可也得幾日才能做好,她耐不住寒,一不小心就病倒了。
劉氏忙讓清和去請大夫過來,村里就這一個大夫,其他人家也有病人,大夫忙不過來,只等到晌午才得空過來為其診治。
彼時蘇玉珊正躺在帳中,緊捂著棉被,仍覺暖不熱,鼻子不透氣,時不時還咳幾聲,難受得緊。
大夫坐在一旁為她把脈,靜坐片刻,不由面露詫色,“這……好似是喜脈……”
竹子說:今天的第二回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