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們的挑撥,富察氏面色如常,溫笑道:“蘇格格身子骨柔弱,動了胎氣,四爺關心她腹中的骨肉,才會增派下人侍奉,說到底還是為了子嗣血脈著想,你們合該體諒些,無需大驚小怪。”
高格格與富察格格對視一眼,頗覺驚詫。如此重大之事,分明就是挑戰福晉的權威,她們還以為福晉會拿此事質問四爺,未料福晉居然不當回事。
眸光微轉,富察格格酸聲道:“四爺偏愛蘇格格,大家都看在眼里,可他不能太過分吧?一再為她破例,又將福晉您的顏面置于何地?”
富察氏尚未說什么,她們動不動就拿她的顏面說事兒,惹得富察氏大為不快,卻又不好發作,只得耐著性子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孕的使女自當格外被重視,待你們有了身孕,四爺肯定也會偏愛你們。”
說起此事,高格格便心緒低落,想當初她也是受過寵的,她已然感受過做女人的美妙滋味,如今弘歷已有許久不來陪她,長夜漫漫,她自是覺著寂寥難耐,
“四爺都不來看望我們,我們沒那個機會啊!”
紅唇微撇,富察格格悄聲嘀咕道:“現下蘇格格有了身孕,不便侍奉,我們本以為有了機會,可是四爺還是待在畫棠閣,他就不覺得煎熬嗎?”
實則不止她們疑惑,就連富察氏也想不通,她一直以為弘歷喜歡蘇玉珊是因為她姿容秀婉,貪戀她的美色。
蘇玉珊來自蘇州,水一樣靈動的佳人,能得弘歷歡心倒也是人之常情,可如今她懷著孩子,不能再與他親近,按理來說,弘歷應該另尋佳人才是,可他居然沒有去找其他使女,實在匪夷所思。
盡管無法理解,但富察氏作為當家主母,還是得表個態,“四爺是咱們的主子,他想去哪兒那是他的事,咱們不得私下議論。”
眼瞧著福晉面色肅嚴,高格格與富察格格皆不敢再妄言,紛紛低眉,“是妾身逾越了。”
同為女人,富察氏自然懂得她們的心酸,遂又軟了語氣道:“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得空我會勸勸四爺。”
四爺會不會聽勸還不一定,不過福晉這話終究給了她們一絲希望,她們只盼著福晉能夠說服四爺,好讓她們得一個侍奉四爺的機會。
說來弘歷最近的日子的確不大好過,原本他就熬了兩個多月,蘇玉珊歸來后又有了身孕,不便行房。雖說她用其他的方式幫過他幾回,但那終究是望梅止渴,不頂用。
最近她在養胎,他更是不敢勞煩她,只能就這樣忍著,強忍的后果就是,他的額前和下巴那兒冒了兩顆痘。
富察氏看在眼里,卻又不便明著去勸他,一旦說起,弘歷肯定又要噎人,她可不想因為此事而被訓責。
思來想去,富察氏決定去一趟畫棠閣,探望蘇玉珊。
得知福晉前來,蘇玉珊趕忙起身,要常月為她更衣,此時的富察氏已然進門,笑勸道:
“妹妹不必驚慌,咱們是自家人,無需客套,你身子不適,躺著即可,不必在意這些個虛禮。”
福晉說是不在乎,可蘇玉珊仍舊覺得躺著不合適,現下穿衣也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她只能披著小襖,半倚在帳中回話,
“多謝福晉關懷,將養了幾日,有所好轉,偶爾還會腹痛,不過沒那么嚴重了。”
“那就好,”富察氏溫笑道:“現下你懷著子嗣,一舉一動都得小心謹慎。四爺疼愛你,可你這特殊時期,當需避忌,四爺血氣方剛,我就怕他情難自禁,傷到你和孩子。”
算來她與福晉見面次數不多,不是很熟,福晉驟然與她說起這個,蘇玉珊登時紅透了臉,很是難為情,
“福晉您多慮了,四爺他……他曉得輕重,沒……沒有碰我,他只是在這兒歇息而已。”
“沒有就好,畢竟子嗣為重,其他的事先緩一緩,來日方長,不必急于一時。”
福晉話里有話,一直在暗示,蘇玉珊頗覺尷尬,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點頭應承著。
這話趕話的,富察氏順勢又道:“你也曉得四爺他年輕氣盛,若是一直忍著,極易傷身。他最聽你的話,你合該勸勸他,讓他去其他使女那兒走動走動,千萬別忍出什么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