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點燃火把,探身看去,隱約見山崖下兩丈處有個大石臺,上邊像是躺了個人。谷雨大聲喊:“世達哥,是你么?”
石臺上的人毫無回應。谷雨抓著山崖上的藤條和崖壁慢慢滑到平臺上,看見了滿臉血污的閆世達。谷雨連忙俯身上前,試探他頸側的脈搏,居然還活著,用力搖晃了幾下他的肩膀,問:“世達哥,能聽見我說話么?”
閆世達低吟了聲,說:“腿斷了……”
“腿斷了沒事,還活著就好,我會給你醫好的。”谷雨安撫著他,隨后,沖山崖上的蒼狼和大黃狗說:“你倆回去閆府喊人來!”大黃狗沒聽懂,光是不停地搖尾巴。蒼狼定神看她,也像是沒聽懂。谷雨就吹了兩聲響哨,往山下閆府的方位指了指。蒼狼立馬轉頭向山下跑去。
大黃狗看看蒼狼,又看看谷雨,猶疑不決,谷雨沖它喊:“你也跟它一起去!”
大黃狗像是懂了,迅速尾隨蒼狼而去。
半個時辰后,閆府大門外先是響起了兩聲狼嚎,繼而又是一陣犬吠。一直未睡的閆世松連忙喊老丁出去看看,見是谷雨的蒼狼和閆世達的大黃狗,知道定是谷雨找到了閆世達。老丁迅速找了幾個精壯的年輕人跟隨大黃和蒼狼趕去了深山。
閆世達被人抬入閆府東院時,已是四更,直接被谷雨領著抬進了她的西臥房里。老丁想要去說與閆二爺聽,谷雨沒讓,說:“二爺和夫人尚睡著,等睡醒再去告訴他們吧。”
眾人離去后,谷雨捋著閆世達的右側小腿問:“可是這里斷了?”
閆世達疼得滿頭是汗,整三天沒吃飯喝水,嘴唇已經干裂,怕是再拖一天,即便傷不至死,也得渴死了。谷雨連忙給他倒了一碗清水,扶著他的后頸,將水慢慢喂進了他的口中。閆世達喝足了水,虛脫著躺倒,在谷雨的床上昏睡了過去。
谷雨用剪刀剪去了他的斷腿褲腿,仔細查看一番,用雙手用力掰了幾下,給他正骨,疼得閆世達“啊”的慘叫一聲,瞬間醒來。谷雨說:“你別怕,當年你爹的骨傷就是我爹治好的,你這腿傷我也會治。”閆世達終是沒忍住,又接連發出了幾聲慘叫,谷雨才給他用烈酒擦洗過,抹上自己帶來的創傷藥,用薄木板夾住,綁上了棉布條。都弄好時,天已經蒙蒙亮。
見閆世達沉沉睡去,谷雨也堅持不住了,暈頭脹腦地往對面閆世松的房內走去。閆世松躺在床上徹夜未眠,一直在傾聽對面屋內的動靜。聽見谷雨進房,連忙將眼睛閉緊,佯裝入睡。谷雨走到床前,把他往里側推了幾推,自己挨著他,倒頭合衣睡在了床沿上。
半晌,見她睡熟,閆世松輕輕拎起身上的薄被,蓋在了谷雨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