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愕然,惶恐地看向閆世松,磕磕巴巴地說:“大少爺,我……多謝大少爺。”
楊夫人慌忙打圓場:“梅香,世松都親自給你夾菜了,你快些吃。”
閆世松看了眼對面坐著的二弟閆世青,又把目光轉到他身旁的二少奶奶王南夕身上,微笑道:“弟妹,趁此時全家人都在,我想與你商議件事。”
王南夕正落寞地盯著自己面前的湯碗,未曾料到大少爺閆世松竟把話頭引至她這邊,微微一怔,翹起帶著鎏金護甲的手指,握住了面前的茶盞,道:“兄長但說無妨。”
閆世松稍作停頓,道:“你嫁入閆家好幾年,膝下尚無一兒半女,我是如此盤算的……梅香今后生育的子女,不論男女,都過繼給你們西院,你來作孩子的娘親,可好?”
二少奶奶王南夕扶在茶盞上的手指,禁不住一顫,差點將茶盞碰灑,驚愕地看向閆世松,眼里閃出光亮,問:“此話當真?”
大少爺閆世松笑道:“當著父母和世青的面,我怎可兒戲。你若擔心我食言,抽空我和世青去找閆長老,簽份過繼文書。”
除去蒙在鼓里的二少奶奶王南夕,在座的所有人都震驚了,萬萬沒料到,被楊夫人和二少爺閆世青一手運作的死局,竟然被大少爺閆世松一個落子,盤活了。
楊夫人連忙沖二少奶奶王南夕道:“好啊,南夕,這是好事,你今后能當娘親了,我世青也能當爹爹了,大喜事呀。”
二少爺閆世青也看向王南夕,勸道:“快,快謝謝大哥。”隨說著,伸手將王南夕拉起,夫妻二人試圖跪拜大少爺閆世松。
閆世松起身扶住閆世青的臂膀,不讓他下跪,道:“父母大人在上,哪有跪兄長的道理。你坐好,我尚有話交代你。”
眾人重新落座,閆世松道:“世青,我將梅香所生之子過繼給你是有條件的。從明日起,你需到百川堂與我一起經管,現下我一人忙不過來。”
閆世青本不想去百川堂勞心費神,但為了今后他的兒子能光明正大喊他爹爹,他也只好服從大哥,痛快應下。
原來,臨鎮的仙鶴堂被錢彩云一把大火燒成殘垣斷壁后,方圓百里之內,再沒有像樣的藥鋪能與百川堂抗衡。閆世松當掌柜之后,前來問診拿藥的主顧擠破門檻,每日都在百川堂門口的街道上排起長龍。晚間延遲兩個時辰打烊,還是有人會被拖至次日再來。
閆世松一人實在忙不過來,又見弟弟閆世青因西院沒有子嗣,終日沉迷酒色,混混沌沌,便想拉他一把,也好給自己尋個幫手。
不僅如此,大少爺閆世松還把堂弟閆世達也喊來百川堂做工,讓他做些不用動腦子的雜活,并且交代郎花,想要拿足紅利,他們老宅也必須出人出力。郎花自然樂意閆世達去百川堂,先前也不是她不想閆世達去,而是谷雨沒準許他去。
百川堂三兄弟被閆世松凝聚起來,百川堂也愈發紅火。經歷了歹人殘害離間,兄弟反目,母子成仇,終是在幾經生死,驚濤駭浪散去后,一切釋然,原諒了那些曾經帶給自己傷痛的人和事。百般艱難,也要勇往直前,終歸是血濃于水。
難得糊涂,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