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安笑道:“我專程來找你的。”
小四盯著他的臉,忽就想起自己被扣的三個月工錢,氣不打一處來,臉色沉了下去,冷聲問:“找我何事?”
金長安道:“給我爹治眼病。”
小四蹙眉,不悅道:“年前就給你爹治好了,怎的還治?”
“只治了一只,不是還剩一只么?我爹想把余下的這只也治好,他說好事成雙。”金長安笑得近乎諂媚。
小四惱了,把眼一瞪,道:“沒完了?為了給你爹治眼病,我被扣了仨月工錢。先前就告知過你,霍華德院長只管做一只。”
金長安湊到小四身前,把手搭在他肩膀,安撫道:“好兄弟,別急啊,慢些說。扣你多少工錢,三哥都給你翻倍補上。我爹這回治眼病,還能比上回多捐些善款。”
小四一晃肩頭,將他的手臂甩開,不耐煩道:“這不是銀子多少的事,你爹不樂意找西洋人做手術,上次糊弄他,是有違醫院規章的。再者,他現下右眼已能看見,騙也騙不過去。沒法再做了!”
金長安咧嘴訕笑:“你師傅不是會做金針撥障術么?把你師傅請來給我爹治左眼便是。”
“想得美!”小四往留樓院門口走去,試圖甩掉金長安,道:“我師傅那是誰想請便能請動的?路途那般遠,當初我跟姐姐整整走了三日才到入海縣。一來一回,多折騰人。別想打我師傅主意!”
金長安一把拽住他的臂膀,往門口一側拖去,道:“我親自去接他老人家,包吃包住,全程陪護,再給他一萬五千兩白銀做診金。這樣可成?”
“不成!”小四冷臉拒絕,毫不松口。
“兩萬!”金長安也有些急躁,將小四逼到墻根,雙手推搡著他的肩膀。
“說了不成,就是不成!我不答應!”小四火急火燎地揮動手臂,撥打著他的雙手。
金長安展開雙臂,一用力,將小四的兩只手臂抻開,向后壓去,把他抵在留院樓的墻壁上,大聲嚷道:“兩萬五!你就答應我吧!只這一回,今后我再也不叨擾你了!”
“你敢用強!”小四掙扎搖晃著身軀,想要從他手中掙脫。
“求你了!就應了我吧,今后三哥虧待不了你!不然,我就沒法活了!要多少銀子隨你提!哥定是少不了你的。”金長安道。他爹在府中耍威風,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厚著臉皮來央求小四。
一個被按在墻上,左右搖晃著,試圖掙脫,另一個急得滿臉通紅,眼似銅鈴,想要說服。
忽然間,小四停住掙扎,目光怔怔地穿過金長安的耳畔,向他側后方看去。
金長安隨著他的眼神轉頭看去,見一身著黑色長裙,頭戴白巾的美麗西洋女孩,正從他倆身側緩緩經過,半垂著眼簾,像是刻意回避與他們目光的接觸。
見西婭目不斜視地進了留院樓,小四瞬間回過神來,想要推開把他逼貼在墻上的金長安,嗔斥道:“你一來,我就倒霉!”
金長安不肯松手,還在做最后的爭取,小四心頭急躁,猛得蜷起膝蓋,向他兩腿之間頂去。
金長安哀嚎一聲,松開小四,雙手捂著襠部,跪坐在地。
小四絲毫沒理會他的呻吟,急匆匆跑進樓道,追尋西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