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傳來聲響。
縣官們扭頭看向堂外。
當衙役押著人進來時,縣官們滿臉震驚。
“此人是誰?為何和趙農長一模一樣?”
“身體如此虛弱,應該是刑審過了吧?”
“這年輕人好面熟,是誰?”
“元兒——”一聲帶著驚訝、悲愴、震驚、凄楚的叫喚響起。
所有人扭頭一望,卻見趙夫人緊緊地盯著被押上來的那名年輕人。
一名縣官回憶一瞬,看向這名年輕人,恍然道:“想起來了,他是趙農長的大兒子,趙元!”
“原來如此!”
“但這個人呢,是誰,跟趙農長一模一樣,難道是親兄弟?”
“沒聽說啊,趙農長還有親兄弟?”
“我認為不必猜疑,如此相像,不是親兄弟都說不過去。”
“確實,而且還跟趙農長的兒子待在一起,應該是親兄弟了。”
趙夫人起身,看向趙元,也就是崔元,想跑過去跟他見面。
她本是一直無聲哽咽,但現在卻是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兩名衙役拉住她,她無法,僅僅相隔數米,卻是望眼欲穿。
趙元看著娘親,雙眼通紅,咬著牙,不讓自己流淚。
“噗通”一聲,他被衙役按倒在地,跪在地面。
或許是避免自己失態,他垂下腦袋,不敢與娘親對視。
他還好,沒被刑審。
可五名黑衣人身體軟弱無力,押著他們的衙役把手一放,紛紛跪趴在地。
趙士朗看著這一幕,他咬緊牙關,好似隱忍著某種情緒,努力讓自己面不變色的他,雙眼眸光的閃動說明著此刻的他內心并不平靜。
這一刻,他內心的波瀾不驚,蕩然無存。
楊軒看著他:“一個你的兒子,一個你的兄弟,本官說的沒錯吧?”
“那又如何?”趙士朗壓抑著聲音,顯然有些怒火。
楊軒平淡道:“本官在那座宅院里,跟崔,不,趙元,待了七日。”
“這些天,本官每次跟他談起江湖之事,他都欣喜不已。”
“悲傷時悲傷,歡快時歡快,熱血時熱血。”
“如此單純的少年,至今都不肯說出你這個父親是幕后黑手。”
趙士朗面色微變,看了趙元一眼。
趙元雖然垂著腦袋,但趙士朗的眸光突現一絲惋惜和自責。
楊軒繼續道:“你的兄弟,刑審至性命之憂的地步,依舊死不松口,不透露你半點消息。”
趙士朗看了氣虛微弱的兄弟一眼,目光陡然一狠,抬頭看向楊軒:“那又如何?!”
楊軒搖搖頭:“你還不肯認罪?”
“下官無罪,為何要認!”趙士朗面目稍顯猙獰。
楊軒呼了口氣,看了趙元等人一眼:“他們就是你養在城外的殺手吧,專門為你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比如,滅了金家一家8口。”
“大人!”趙士朗漲紅了臉,情緒明顯高漲,“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他們殺了金家之人?”
話落,楊軒右手猛地一甩,右腿上的黑袍被掀開,他單膝而下,蹲在趙士朗跟前,與他雙眼對視。
兩張臉僅僅間隔數寸距離。
楊軒目光凌厲,沉聲道:“你別忘了,因為你的命令,這些殺手于昨夜襲殺本官!”
楊軒的聲音陡然抬高,喝道:“襲殺大炎玄衣衛,什么罪,用得著本官跟你講明否?!”
話音一落。
在場縣官驟然色變,滿臉震撼。
襲殺楊大人?
這膽子也太大了!
絕對的死罪,根本沒理由可講!
趙夫人“刷”的一下,面色蒼白,哭嚎道:“元兒!”
極近的距離,趙士朗看著楊軒的臉,他的雙唇在發顫,眼皮在抖動,雙手在顫抖。
趙士朗張開發顫的嘴:“昨夜只五人襲殺你,跟趙元無關。”
“趙元窩藏兇犯!且在本官推測下,他或許同樣是暗殺金家的一員!”楊軒冷聲道。
聞言,趙士朗的氣息變得急促,雙目微紅地盯著楊軒。
楊軒跟他對視,氣勢壓得趙士朗的呼吸愈發氣促。
趙士朗喘息道:“你沒有他們暗殺金家的證據,窩藏兇犯罪不至死!”
楊軒面無表情:“窩藏一般的兇犯確實罪不至死,但窩藏襲殺玄衣衛的兇犯,本官要他死,他不得不死!”
“趙元是無辜的,他不能死!”趙士朗咬牙。
“死與不死,豈是你一言可斷?!”楊軒目光直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