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舊宅四周都散著異香,勾人心魂,使人如夢莊周。
其實,這偌大的程府里也植了不少奇花異草,可就是沒一處比這舊宅來得幽香。
“香味混雜,這舊宅里一定養了不少種類的花草。”程府的人沒有亂說,程奉玉在侍弄花草上定是使了不少心思。
暗夜中有一人影,偷偷摸摸地翻出了舊宅的圍墻,卻被守在墻下的小廝抓了個正著。
那人被小廝重重包圍,卻也不惱,只速然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株奇怪的草,而后捂住了自己鼻子。
幽香款款,眾小廝聞之,轟然倒地,沉睡不醒。
站在暗處的陸寬寬和高止見此,竟不由得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明明那一株草的香氣也傳不到這兒來。
那人丟下手中細草,快步走到了程府的圍墻邊。
他四處張望了下,好像在找些什么。
“果然把我的梯子給丟了。”他嘀嘀咕咕道。“從這里到正門太遠了,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多少人......要不,試試赤手空拳地爬爬?”
他伸出雙手扒住了墻體,兩只腳鼓鼓搗搗,活像只壁虎。
陸寬寬見這男子年紀尚小,估計比沈賀鯉還小上兩歲,如今還不遺余力地想要出府去,便猜想這男子就是程府的小少爺程奉玉。
“嘶~”程奉玉剛往墻上爬了兩步,便嘩啦滑了下來。
陸寬寬見此,立即在不遠處幻出了一把梯子。梯子咚然落地,發出了聲響,引起了程奉玉的注意。
這小東西出不了府,可不是她所愿。
程奉玉疑惑地看著不遠處的梯子,縱使心中疑惑,卻還是走到那梯子跟前,將其拿來用了。
程奉玉順利出府,直往郊外墳場而去。
陸寬寬與高止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路走到了墳場。
荒丘之處熒光閃閃,像是暗夜中的鬼火幽然漂浮。
今夜本是沒有風的一夜,程奉玉的身子卻顫顫抖抖,像是被寒風吹得直打寒戰一般。
“這小東西的膽子看起來不怎么大呀。”陸寬寬蹙眉。膽子不大也來這墳場轉悠,真不知算不算是另一種勇敢。
“為什么他膽子小,也非要來墳場挖尸呢?”高止不解。死人的尸體能有什么用?
程奉玉從寬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根小鋤頭,挑了個墳頭,跪了下來。
“對不起了。”程奉玉口中念念有詞,順勢還給這墳磕了兩個響頭。“你會得到新生的。”
程奉玉磕完頭之后,便走近了墳堆,揮著鋤頭開始刨土。
一下,兩下,三下......
精閃的月光映在光亮的鋤頭上,波光粼粼的。
程奉玉推去細土,露出了土下微微腐爛的草席。
螞蟻蜈蚣紛紛從草席之中鉆出頭來,程奉玉甚至可以透過破爛的草席瞥見內里烏黑的腐肉。
“嘔~”程奉玉側過頭去,趴在一處作嘔。
這場面,是無論看幾回都沒辦法適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