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向西千里,寒冰之極,一步通天。”
“什么意思?再走一千里就到寒冰之極了?那一步通天又是什么意思?”沈賀鯉托著下巴,眉頭緊皺。“而且,這五色絲線是哪兒來的?四方緣的嗎?殺了卜麟子之后,你還留了這五色絲線?”
沈賀鯉不解,高止這是要留作紀念嗎?
高止低頭翻看了翻看全身,再未發現其他五色絲線的蹤跡。“我沒有啊,我為何要留著那東西。”
真是奇怪,他殺了卜麟子之后,就將那五色絲扔在那兒了,現在如何又從他腰間跑了出來?
“寒冰之極,通天之路.......”陸寬寬輕聲嘀咕道。難道,寒冰之極與通天之路真的在同一個地方?
陸寬寬走到那五色絲線化作的光字面前,將其攬到了手中。
這五色絲線中還殘留著卜麟子的氣息,這難道是卜麟子給他們留下的信息嗎?可是,卜麟子為什么會知道通天之路在哪里?又為什么會留下這句話?
“唉,管他呢。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寒冰之極的方位,終于不用像無頭蒼蠅一般了。也不用害怕會錯過寒冰之極。”沈賀鯉面上神色由疑惑轉為開心。
萬事都想開點,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方能活得更快活些。
陸寬寬手中五色絲線倏忽消失,只化作兩股輕煙鉆進了陸寬寬和高止的腦子里。
霎時間,記憶如潮水涌來,竟是為他二人還原了五十年前,道觀被滅,卜麟子與許道臨交易的所有真相。只是其中片段破破碎碎,且視角雜亂,看起來不像出自于同一個人的記憶。
五十年前,禹城死胡同之中。
陸寬寬一句“我差個男人”攪得卜麟子心神蕩漾。
他紅著面龐,緩然開口道:“若是姑娘......”
“怎么,你要以身相許?報我恩德?”陸寬寬捂嘴輕笑。
“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卜麟子沉聲。
“可你是個修道的呀,道士怎可成家?難不成你要脫了那道門?”陸寬寬眼波流轉。她只是有些無聊,便逗弄逗弄他。
“我.......”卜麟子深吸了一口氣,好似下了什么天大的決定。“可以。”
“哈哈哈——”陸寬寬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等肉體凡胎,姑奶奶我實在看不上。”
陸寬寬伸了個懶腰,走到卜麟子身后,恍然消失。
這平平無奇的小道士,于她而言,不過就是滾滾紅塵中的一粒塵埃,用不了幾天,她便再也不會記得他了。
卜麟子愣在那邊,久久都回不過神來。她說,他是肉體凡胎,是永遠都吃不到天鵝肉的癩蛤蟆。
她既無意,又為何要撩撥他的心弦?
陸寬寬已在人間游玩了兩日,已是感覺到疲倦了。相比于上回出山,這次的人間多了許多新鮮玩意兒,那些凡人穿的衣服制式也都不同了。依照陸寬寬以前的經驗來說,大抵是因為這人間改朝換代了。
陸寬寬正思慮得出神,卻有一靈蝶落到了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