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你今日就自己吃吧,明日的飯,我讓威風送來。”高止背著沈賀鯉朝他揮了揮手。
陸寬寬在一旁,摸了摸鼻頭,忍了忍笑意。
沈賀鯉看著他二人遠去的身影,心中百味雜陳,只得伸手撫了撫身旁那巨大潔白的蠶蛹,似乎想要從此中得到些慰藉。
夜晚,洞府中慢慢暗下,沈賀鯉卻也懶得起身費力去點燃蠟燭。
天黑了就睡覺唄,點了燈也是看不見自己相見的人的。
沈賀鯉用他如今僅有的一只手,緊緊抱住身旁蠶蛹,閉上了雙眼,沉沉入了那夢鄉去。
夢中,螢火森森,一道劍光朝他襲來,而后他的左臂便恍然落下,他抬頭,一眼便看見了許道臨的面龐。
真是.......
“嗚嗚嗚——”沈賀鯉夢囈,額上布滿了汗珠。他想要跟許道臨說些什么,卻怎樣都張不開嘴。
沈賀鯉陷入夢魘,之前那十余年在神霄的日子,竟都變成了他不敢去回想的記憶。
他的師父,疼愛了他十余年,最終卻告訴他,他不過就是許道臨養的一個容器。就是在最后斷他一臂的時候,他的師父也未曾有過一絲猶豫。
他可以理解許道臨斷他臂膀的原因,卻無法理解許道臨那張毫不在意的神情。
他的師父,或許真的從未將他真的當作自己的愛徒吧。
“小錦鯉,小錦鯉!”
夢中,一輕柔女聲緩然襲來,沈賀鯉眉頭驀然舒展。
“佑容。”沈賀鯉嘀咕道。
“小錦鯉,快醒醒。”
“佑容!佑容!”沈賀鯉聞聲,從夢中驚醒,一睜開眼來,便瞧見了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
“你終于醒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鄧佑容摸了摸他的額頭,朝他輕笑。
沈賀鯉腦袋發懵,眼中雖映著佑容的身姿,身體卻僵硬得很。他,他這是還在夢里嗎?
鄧佑容見他此般懵懂模樣,便垂下柔手,轉而握住了沈賀鯉的指尖。
指尖,是他身體最敏感的地方。
“真,真的是你!”沈賀鯉終于回過神來,眼中竟是浸足了淚水。他大喜過望,一把將鄧佑容攬進了懷中。
“小錦鯉,我回來了。”鄧佑容也回抱住他,親親在他面頰上印下一吻。
沈賀鯉微微側過臉,他身旁的蠶蛹果然已經消失不見,而他的手腕與佑容的手腕被一根紅繩兒相連。從今以后,他們再不會分開了。
沈賀鯉輕輕推開鄧佑容,而后如小雞啄米一般,上上下下將鄧佑容的小臉親了個遍。
“木么,木么,木么~”
鄧佑容被親得癢癢,便擋住了自己的臉,擦了擦這滿臉的口水。
“可以了,可以了。”鄧佑容嗔笑。
“你終于破蛹而出這個好消息一定要告訴陸寬寬和阿止才行。”沈賀鯉起身,握住了鄧佑容的手,腳下卻是一麻,竟是一個踉蹌。
鄧佑容立即將他扶住,雙眸卻緊緊盯著沈賀鯉那只消失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