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殿外,聽著里面傳來咚咚啪啪的聲響,所有人都不自覺埋低了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殿內,蕭風奕將龍案上的奏折和筆墨紙硯悉數掃落,最后一下,他用力地拍在桌上,氣道,“他以為他是誰,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他嗎”
殿內寬闊,只站著陳平顯得尤為空曠。
“陛下息怒。”陳平頷首,“陛下您衣袖臟了,可要奴婢換人來更衣”
蕭風淺先是一愣,而后看向自己的衣袖,果見朝服的袖擺處沾了朱墨,應是適才不小心弄到的。
經過剛剛的發泄,又被陳平莫名其妙的話語擾亂,他氣已經消了大半,看著這會恭順只顧他衣袍整潔的陳平,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他說,“那便更衣吧”
陳平領命而出,因服飾蕭風淺的女官本就候在殿外,他一出去便把一干人叫了進來。
領頭的女官從剛才就一直態度恭順地立在殿外,現在除了腳下動了起來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緊張的情緒過后,其余人才注意到她的神態,心里無不嘆服跟了陛下多年的人,就是不一樣。
顧露晚他們出門時,劉媽特意在租來的馬車里放了暖爐,直到顧露晚他們回城,馬車里依舊暖暖和和。
被這股溫熱的氣息包裹,顧露晚臉上顯出醉酒的坨紅,眼睛被熱浪侵襲則添了幾分水潤。
暖和的環境,加之馬車獨有的晃動頻率,坐久了讓她有些迷糊,昏昏欲睡。
一個不注意,她的頭就猛的朝前垂落。
蕭風淺坐她對面,隨意地靠在車廂壁上欣賞,見顧露晚突然的動作,他一個眼疾手快,就捧手接住了顧露晚的頭。
因蕭風淺動作及時,顧露晚晃動的幅度并不大,但她還是清醒了一些,直接將頭抬了起來。
蕭風淺起身移坐到她旁邊。
馬車狹窄,兩人并坐一排顯得有些擁擠。
蕭風淺拍了拍肩膀,說道,“再睡一會。”
顧露晚搖搖頭,努力睜大眼醒了醒神,道,“不用了。”
蕭風淺笑笑。
他說,“我不是處事沒有章法的人,但面對你,我常常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對于無法跟蕭風淺劃清界限這件事,她覺得至少要跟他保持應有的距離。
顧露晚禮貌地擠了個笑,并沒有接話。
即便沒有得到回應,蕭風淺依舊不急不躁,他說,“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但我不能放開你,我”
“我知道。”顧露晚閉眼,她說,“我知道了。”
蕭風淺說,“那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向你證明,老天爺讓你復生,并不只為讓你復仇,而是告訴你這世間一切,你都值得。”
一滴熱淚從閉眼的顧露晚眼角劃出,現如今只要能復仇,死對她而言不算什么,她本就是已死之人。
蕭風淺將顧露晚抱進懷里,“你不是一個人,告訴我你最近在做什么,為什么身體這么糟糕,還那么畏冷。”
天絕真氣之所以叫天絕,除了它太過霸道,還因為它是需要渡氣才能練就的絕學,而渡氣無論是對輸出者,還是輸入者,稍有偏差,就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