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云...婷!”
嚴村長目眥盡裂,咬牙切齒道。
他的聲音同樣帶著恨意,話語卻微顫,帶著不易察覺的畏懼。
那血色仿佛像無盡的海水一般,洶涌而至。
只眨眼功夫,允茶兒和嚴村長兩人就被鋪天蓋地的血色包圍了。
一旁的小紙人似乎也對那暗紅的血海感到幾分畏懼,紛紛停止了詭異的笑聲,往允茶兒身邊靠攏過來。
允茶兒抬頭看去,發現果然是前些天在流溪縣客棧中碰到的那個女子!
只是此時她已經脫下了外面裹著的厚厚衣裳,露出了里面的新娘嫁衣。
在漫天的血色背景下,她披頭散發,一身紅衣,光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就已經顯得足夠詭異陰森了。
更不要說她一張其貌不揚的臉上,瘋狂的爬滿了深深的怨毒,仿若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復仇使者一般。
在她腳下,站著一只搖頭晃尾的黃色賴皮老狗。
許久未見,這只老狗已不復當初瘦骨嶙峋的樣子,但身上那一塊塊破了皮的蘚斑仍在,叫允茶兒一眼就認出了它。
甚至它身上的“皮膚病”比之前更加嚴重了些,幾個巨大的膿瘤分布在它的背上,連眼角之下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小泡,看上去比喪家之犬還要凄慘。
然而它一雙黑幽幽的眼睛同它的主人一樣陰冷,此時正充滿惡意的盯著允茶兒,上半身低伏,嘴里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嚴村長勉強維持著冷靜,臉上可怖嚇人的傷疤將他的神色襯得更加陰森,跟那聶云婷一樣面孔扭曲猙獰,兩人對比之下,允茶兒都險些分不出到底誰是詭物,誰才是人了。
嚴村長眸光鎖定了聶云婷,從懷中緩緩掏出來一個香囊:
“早知道你能有后來的造化,當初我就不該心軟,應該將你挫骨揚灰才是!”
“不然如何會叫我靈圖村幾百號人口皆盡喪命,慘死在你手中!”
“好在我當初留了個心眼...現在,接受我為你準備的這份回禮吧!”
他說著,解開香囊,從里面取出了一縷枯黃的頭發。
而后嘴中急速念動了一番咒語,這頭發“咻”的一聲繃直,化為鋒利的長劍。
只短短半息功夫,在嚴村長的詭咒下,原本脆弱不堪的枯黃頭發,居然就有了二級詭器的威勢!
頭發化作的長劍上詭氣驚人,帶著山海呼嘯之勢朝聶云婷直射而去!
聶云婷看著這縷頭發,眼中恨意更甚,只是她也察覺到了這縷頭發帶來的可怕危機,不得不閃身躲開。
但這頭發似乎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無論她躲到哪里,這頭發都能準確無誤的跟到哪里。
眼見躲不開頭發的攻擊,聶云婷心中一橫,濃郁的血色在她面前鋪開,一張大紅色的新娘蓋頭旋轉著擋在了她的面前。
這張曾經被允茶兒和大師兄刺破的紅蓋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她修補好,不但恢復了原樣,從上面的氣息看來,甚至更厲害了數倍不止。
然而嚴村子祭出的利器仿佛專克聶云婷。
長劍毫無阻礙的穿透了紅蓋頭,將紅蓋頭絞成無數碎片后,依然去勢不減,朝聶云婷胸口襲去!
聶云婷眼中閃過畏懼和痛苦之色,雙手交疊,擋在胸前。
不知道是不是允茶兒的錯覺,她還從聶云婷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追憶和后悔。
那長劍同樣穿透了聶云婷的雙手,刺入她的胸膛之中。
嚴村長看到這一幕,滿臉狂喜,露出痛快之意:
“沒想到吧!你當初贈與我的一縷頭發,如今成了你的索命利劍!”
哪怕她如今強大至此,原來屬于她身體一部分的頭發,卻仍能對她造成巨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