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蕪從海棠院出來,不多做耽擱回廡房。
趙菱見她身上完好無損,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我起先聽到夕兒被打死了,生怕你出什么事,想去尋,可小凝兒又離不開人,真真是急死我了,好在你沒事。”
白清蕪微微一笑,被人關心惦記的感覺,真好。
她勸著,“娘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快去休息吧,我守著。”
“你腦袋還有傷呢。”趙菱哪里舍得她累著。
“大小姐準許我告假三日,倒是娘,明天還要當值。”
趙菱最近要趕制一批布料,到了收尾的時候,更是馬虎不得,不能錯一處,否則前功盡棄,當值時犯困,是要誤事的。
她只好答應,出門前,還不放心的囑咐,“你不舒服就休息,盡管喊醒我。”
白清蕪應下。
其實在她蘇醒時,腦袋的疼就不治而愈了,只是傷口看著嚇人罷了。
白清蕪整晚未合眼,一遍遍用白酒和冷帕子擦拭小凝兒的身子,切好姜片敷在手腕上,天蒙蒙亮,燒慢慢降了下來。
她趴在床榻邊,沉沉睡著了。
趙菱進來,躡手躡腳往她身上搭了件棉被。
“娘親,口渴,喝水。”
白清蕪睜開眸子,看到小凝兒的臉蛋抵在她額頭。
她急忙起身倒水,發現桌子上有熬好的熱白粥,應是趙菱留下的,一口口吹涼,喂小凝兒喝下。
“好甜,粥里放了糖糖。”
白清蕪哄著她,“那就多吃點。”
白凝吃飽飯后,滿足的捧著肚子,依偎在娘親懷里。
白清蕪陪她玩了好一會,想著還有事要做,只好依依不舍的說,“小凝兒乖乖在房間里待著,我出去一會。”
她聽話的點點頭。
白清蕪去花園,正值夏日炎炎,湖里的荷花開得正好,荷葉連綿碧綠一片。
她脫下鞋襪卷起褲管,蹚著湖水和淤泥往里走去,認真挑選著蓮花,選了許久,拿著剪刀剪了兩朵九瓣蓮,抱在懷里走回岸邊。
又去找大小姐要了口水缸,白清蕪搬著凳子,坐在在屋前修剪蓮枝。
她用布縫了一個吊床,牢牢固定在樹干兩側,能讓小凝兒躺著曬太陽,有利于身體恢復。
白凝撐著小下巴,看著娘親的舉動,好奇不已,脆生生問道:“娘親在做什么呀?”
白清蕪眨眨眼,故意賣關子,“等會你就知道了。”
她用剪刀修剪,很快,將兩朵九瓣重蓮合并成一枝,長在一根枝蔓上,和真的并蒂蓮別無所差。
“哇,娘親真棒!”白凝眼睛里閃著崇拜的光。
嫁接這種技術,雖不能成活太久,但足夠撐到老夫人過壽。
等吃晚膳時,趙菱疲憊的回來,看到屋里水缸里盛開的并蒂蓮,滿臉驚訝,“蕪兒真弄到了!”
白日里,聽到別人人譏笑議論,說蕪兒放出大話,三日之內弄到并蒂蓮,簡直癡人說夢,她也擔心了好久,沒想到,蕪兒才短短半日就搞定了。
白清蕪招呼著,“娘快洗洗手,坐下吃飯吧。”
吃完飯,她給小凝兒哄睡后,叫趙菱去外屋說會話。
“小凝兒中了毒,盡早醫治興許還有治愈的希望,娘給我些銀子,我好明日去街上抓藥。”
趙菱一聽銀子,兩眼犯愁,支支吾吾的問,“需要多少?”
“不多,六兩吧。”
“六兩!”
趙菱低呼,別說六兩,現在六錢都難以拿出來。
白清蕪盤算著,“你我的月例一月各三兩,明日十五,正好是發放月例的日子。”
趙菱比較為難的開口,“你是不知道,我……我做壞了匹布,要罰沒月例的,可能湊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