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孤鴻雙眼赤紅,桀桀怪笑,“胡兄弟,這才是我真傳宗的千手無骨術。對了,我現在還不知胡兄弟是出身于哪家哪宗,是道貌岸然的正一宗?還是假裝慈悲的靜禪宗?亦或是自命不凡的清微宗?”
被死死纏住縛住手腳的胡良不見驚惶,平靜道:“其實論起師承,我也是十宗之人,還要稱呼陳老哥一聲師哥。”
陳孤鴻的雙眼愈發赤紅,秘藥的反噬讓他開始逐漸喪失清醒神志,語氣也不再平淡如水,充斥著快要壓抑不住的暴虐之意,“哦?你也是十宗之人?我怎么沒聽說過你?難道你是牝女宗的爐鼎?或者是忘情宗的俾子?”
話音落下,纏繞住胡良的陳孤鴻開始如蟒蛇一般開始收緊,而他整個人也在不斷拉長,愈發不成人形,反倒是像一條伸長了的手臂。
一直立于原地不動的陳孤鴻邁步前行,此時終于可以看清,在他的鶴氅大袖之下還藏有第三條手臂,就像一條長蛇,延伸至地下,又在胡良的腳下破地出現,將其死死纏繞。
先前那個表情生硬的陳孤鴻便是這第三條手臂所化,這才是真傳宗千手無骨術的玄妙所在,與先前那個左道方士用出的千手無骨術相比,堪稱是天壤之別。
陳孤鴻已經逐漸猙獰的臉龐上擠出一個勉強可以稱之為微笑的表情:“好了,你該死了。”
胡良絲毫不懼,大笑道:“那也未必!”
話音未落,陳孤鴻纏繞住胡良的第三條手臂被胡良一刀從中斬斷,刀勢不止,繼而直指陳孤鴻。
與此同時,陳孤鴻怒喝一聲,伸手狠狠拍在自己的天靈之上,以他為圓心,地面一丈出現無數細微龜裂。
血霧彌漫。
陳孤鴻自殘正經十二脈,無數鮮血頓時破體而出,浸透鶴氅,使他整個人變為一個血人。
不過與此同時,他的氣機也開始驟然暴漲,好似熊熊烈火,不過一轉眼之間,便從先天境的谷底攀升至山腳位置,又從山腳位置繼續向上,很快便會抵達山腰位置。
修行求道如登山,越是往后就越是明顯,到了先天境之后,便被分為四個階段,以登山為比喻,分別是:谷底、山腳、山腰、山巔。原本胡良和陳孤鴻都是已經窺得歸真境門檻的先天境山巔位置,不過兩人又都因為種種原因而跌落至谷底。當下胡良手中有大宗師,陳孤鴻未能成功開啟山水大陣,所以在剛從的交手中是胡良占盡上風,不過現在陳孤鴻動用秘術,卻是要強行扳平劣勢,然后開啟山水大陣,轉為勝勢。
陳孤鴻眼神冰冷,獰笑道:“練了這嗜人精血的本事,注定不能顯于人前,哪怕在十道之中,也要被人唾棄,你今日把我逼到如此地步,也足以自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