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男子會取表字,女子也有表字。
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所謂待字閨中,意思便是女子取字之后便已經成年,可以嫁人,在取字之前,則還未成年,不可嫁人,所以要待于閨閣之中。
只是女子許嫁時取字,其構成方式和男子不太一樣,一般是在姓氏上冠以排行字或姓氏作為表字,比如說周淑寧,她日后的表字便可能是“女周”、“女淑”,或是“惠周”,據李玄都所知,玉清寧的表字也是如此,只是同音不同字,取了一個巧,將“玉”字換成了“菀”字,表字“女菀”。不過蘇云媗的表字與她們又都不一樣,與男子表字無甚區別,以表其德。
聽到蘇云媗的表字“靄筠”,李玄都又想起了先前把自己打成半死的帷帽女子,還有那個騎驢而行的丑女,以及宮官、玉清寧等人,不得不感嘆,如今這個江湖,出彩的女子實在有些太多了,陰盛陽衰,男子難免相形見絀。
他很快搖了搖頭,驅散這些雜念,回歸正題,“先前說到了劍秀山,今日便是想與玄機兄說上一聲,我想去劍秀山一行,不知玄機兄是否同意?”
如果按照原來行程,他們一行人應該直接前往龍門府,若是再去劍秀山,就難免要繞道而行,不過好在劍秀山也在中州境內,路途也不算太遠,并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顏飛卿對此并無異議,左右不過十幾天的路程,并不影響大局。
樓下,張南木等一行青鸞衛已經離開客棧,剛剛走出不遠,便遇到了趕來報信的線人,說是東城墻那邊似乎有江湖中人交手,張南木立即帶人前往。
抵達之后,此地已經被守城甲士封鎖,不過在張南木出示青鸞衛的令牌之后,便再無人敢于攔路。
張南木望著城墻上的人形坑洞,以及那塊好似憑空消失的尺余城墻,身子有些僵硬。
雖然他的境界修為不算太高,但他的眼界并不低,能有如此手段之人,最起碼也是先天境的高手,放在一府之內,罕有敵手,如果有青鸞衛的大隊人馬在此,憑借各種弓弩炮矢,想要圍殺一名先天境高手,并不算難事,關鍵是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手,各個衛所的人馬都撒了出去,可謂是緹騎四出,張南木身邊就只有這幾個人手,若真遇上了一位或者兩位先天境高手,別說是行圍殺之舉,恐怕連自保也難。
張南木向那位誠惶誠恐的守城將官問道:“可曾看清交手之人的模樣?”
所謂守城將官,不過是正五品的守備而已,且不說青鸞衛先天就要高人一等,僅從本身官職而論,也是張南木這個青鸞衛指揮僉事的官職更高一些,再加上青鸞衛的兇名昭著,所以這位守備大人難免要誠惶誠恐,戰戰兢兢道:“回稟上差,聽下面的人說,好像是一名帶著帷帽的女子。”
張南木眼瞳一縮,立刻想到了剛才在客棧里見到的那名帷帽女子。
這位青鸞衛指揮僉事喃喃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必須將此事立即上報給辜大人。”
在他身后的一名青鸞衛輕聲確認道:“是如實上報嗎?”
張南木沉聲道:“一個字不漏,如實上報給辜大人!”
在他身后的青鸞衛立刻應諾而去。
張南木臉色陰沉,對本城守備道:“你立刻下令封鎖四門,嚴加盤查過往行人,一個可疑人等也不可放過!”
守備頓時面露難色,“上差,雖然卑職是本城守備,有守備城池掌管門禁之責,但是文臣節制武將是我大魏祖制,所以封鎖四門還是要知府大人的許可才行。”
張南木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北陽知府那里,我自會親自去說,你只管照命行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