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憐蓉沒有刻意拒人千里之外,而是笑問道:“溫祭酒今天很閑嗎?”
“姑且算是吧。”溫禮笑了笑,“在這學宮之中,說忙,有做不完的學問,說閑,時間卻也充裕。”
說話間,溫禮伸出了手。
蘇憐蓉猶豫了一下,把懷中的琴交給了溫禮,然后撐開了自己的傘。
兩人離開了琴舍,走在用碎塊青石鋪就的小徑上,中間隔著大約一尺半的距離。春雨細細密密,落在油紙傘的傘面上,響起細密的“啪啦啪啦”聲響,蘇憐蓉忽然想起去天,也是這樣一個雨天,有兩個客人前來拜訪,轉眼間大半年已經過去了。
就在此時,溫禮忽然說道:“最近世道不太平,蘇祭酒最好不要隨便離開學宮,若非要出去不可,記得知會我一聲,我陪你出去就是。”
蘇憐蓉一怔,轉頭望向這個愛慕自己的友人,“怎么了?”
溫禮嘆了口氣,“你在學宮之中,與世無爭,不知道江湖事。清平先生的和議成了,他以一己之力促成了江南、江北、遼東三家之和議,意在道門一統,而不知何等緣故,他提議把三家會面的地點選在龍門府,時間就定在今年的牡丹花會前后,三家都已經同意了。”
蘇憐蓉的臉上流露出震驚神情。
溫禮看在眼中,并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從父祖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同樣是這般震驚。
蘇憐蓉嘆了口氣,“這么說來,今年的牡丹花會是看不成了。”
“沒辦法,張靜修、李道虛、秦清、李玄都,他們才是主角。”溫禮也跟著嘆了口氣,“隨著這些人來的,還有數不清的江湖人,這些江湖人不讀書,也不知禮,就知道爭勇斗狠,最近十余年,城里已經死了好些人,學宮和官府現在也是有心無力,管不過來,也不想管了,左右死的都是江湖人,殺人的也是江湖人,讓他們自己斗去。所以這段時間,你就不要離開學宮了,免得被這些江湖紛爭給波及。”
蘇憐蓉點了點頭,面帶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