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點頭道:“正是如此,你中‘鬼咒’多久了?”
雖然李玄都的語氣無甚異樣,但態度中卻是透出幾分關切,宮官心中微喜,說道:“已有三天,我用了幾種秘藥,暫且將‘鬼咒’壓制住了,使其不至于擴散開來,無奈圣君遲遲不歸,卻是無人能幫我祛除‘鬼咒’。”
李玄都沉吟了片刻,說道:“‘鬼咒’每拖延一日,就會棘手一分。若是等到圣君歸來,只怕已經深入骨髓,就是圣君,也束手無策。”
宮官淚眼瑩然,幽幽道:“時也命也,看來是我命該如此。”
李玄都看了她一眼,道:“所幸你遇到了我,我雖然比不得地師、圣君,但對于‘鬼咒’卻是熟悉,應對起來,也算有幾分心得。你的性命,且丟不掉。”
宮官嫣然一笑,露出頰上淺淺的梨渦,說道:“我就知道紫府一定不忍看我化作枯骨。”
李玄都微微一笑,“宮姑娘先不忙夸我,我李玄都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正人君子,只是一介武夫,而且你也知道咱們清平會的規矩,從來都是有進有出,所以我幫你祛除‘鬼咒’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宮官楚楚可憐道:“若是我不想回答呢?難道紫府就忍心看我去死嗎?”
李玄都道:“那倒不會,我會幫宮姑娘壓制‘鬼咒’,不至于危及性命,然后宮姑娘可以等到圣君回來,不過在這段時間里,宮姑娘難免會吃些苦頭。”
宮官幽怨道:“紫府好硬的心腸。”
李玄都不為所動,“我是憐香惜玉、扶危救困,還是冷酷無情、坐視不管,皆在宮姑娘的一念之間。”
宮官輕咬嘴唇,“哎,真是怕了你這個冤家,我說就是了。”
李玄都端起茶杯,朝宮官輕輕一舉,示意她可以說了。
宮官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你的事情,你要知道陰陽宗的動向,只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我除了派出人手之外,也少不得自己親自走上一趟。在西域的樓蘭城中,我發現了陰陽宗弟子的蹤跡,便喬裝改扮跟在后頭,想要看看他們意欲何為,沒想到竟然是鐘梧親自坐鎮樓蘭城中。也是我貪心了,明知有鐘梧,還想要去探聽一二,結果被鐘梧發現,我雖然勉強逃走,但還是被鐘梧打了一掌。”
李玄都聽宮官竟是為了清平會的事情才受了傷勢,雖然明知道宮官剛才是故意不說,有引他入套的嫌疑,但也甚感歉意,說道:“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這里給宮姑娘賠個不是。”
宮官狡黠一笑,“紫府不要總在嘴上賠個不是,要拿出點實際行動。”
李玄都問道:“不知宮姑娘想要如何?”
宮官道:“我不稱呼你李公子,而是稱你紫府,那你也不要再叫我宮姑娘,叫我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