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非山等一眾正一宗弟子帶著周淑寧來到眾人面前。
周淑寧看到李玄都、秦素、玉清寧等人,神情復雜,既有絕處逢生的喜悅之情,也有愧疚不安的自責。
張靜沉因為桌案被毀的緣故,就這么負手而立,冷冷說道:“人已經請來了,當面對質吧。”
“好。”秦素望向周淑寧,“淑寧,接下來我問你答,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你一定要如實回答,知道了嗎?”
周淑寧立刻應了一聲,“秦姐姐,我知道了。”
秦素問道:“淑寧,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與張世水有過交手?”
周淑寧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有過交手。”
秦素又問道:“第二個問題,你為什么與他交手?”
周淑寧臉色漲紅,“他、他對我出言不遜,還說、還說……”
秦素用眼角余光看了張靜沉一眼,“還說什么?”
周淑寧低下頭去,“還污蔑哥哥對我居心不良,說我們二人有染。”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秦素的臉色不變,只是望向張靜沉,“原來……這就是張家的家教嗎?如果張世水敢如此狂悖無禮,當真是死有余辜。”
張靜沉微皺眉頭,沒有說話。
張岳山勃然大怒,“我兒已死,豈不是隨你說什么?”
秦素不理會他,又將目光轉向周淑寧,問道:“第三個問題,張世水是不是你殺的?”
周淑寧立刻搖頭道:“不是,我怒急攻心朝他打了一掌,可他就像魔怔了一樣,不閃不避,就這么硬接了我一掌,我本以為他有什么后手,可沒想到他就這么死了。”
張岳山怒道:“還說人不是你殺的?”
周淑寧抗聲道:“我知道我那一掌的威力,根本就打不死他,我也沒想要殺他,只是想要教訓他一下而已!”
秦素輕聲道:“看來此事蹊蹺頗多,我相信張家公子不會無端挑釁,更不會污蔑清平先生,淑寧也沒有這樣的修為能將張家公子置于死地。”
周淑寧忽然想起一事,說道:“最開始的時候,張世水還是很正常的,可后來忽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開始大放厥詞,我實在忍受不住,這才、這才對他出手。”
秦素再次望向張靜沉,說道:“正所謂道理不辨不明,我認為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是有人在暗中出手,先是讓張公子心智失常,挑釁淑寧,然后又借著淑寧之手殺掉張公子,意圖挑起我們兩家之間的矛盾,那個幕后之人好從中漁利。”
這是李玄都回溯地氣之后就有的結論,只是沒有證據,所以只能讓周淑寧出來對質,然后由秦素引導,慢慢道出當時的經過,不過還是有一個問題,周淑寧身為當事之人,她的話同樣不能算是證據,如果正一宗死活不認,也沒什么太好辦法,所以李玄都認為自己沒什么太好辦法來幫周淑寧洗脫罪名,這已經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幸而張靜沉等人還是忌憚李玄都的手段,沒敢直接在周淑寧的身上做什么手腳,或是篡改記憶,或是操控心神,免得弄巧成拙。
果不其然,張靜沉搖頭道:“這只是周淑寧的一面之詞,而且周淑寧還是當事之人,她的話不足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