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帝等人也注意到了張白晝,只是沒放在心上,只當他是陸雁冰帶來的清微宗弟子,尤其是那聲“好姐姐”,更讓人聯想到了師姐和師弟之間的一些故事,以陸雁冰在清微宗中的身份,也不算什么大事,自然不會去追問張白晝的身份和來歷。
天寶帝邁步往齊州會館走去,陸雁冰也不好就此離開,只能緊隨其后,張白晝便是能走也不走了,跟在陸雁冰身后,低眉斂目。天寶帝的幾名扈從倒是沒有攔他,畢竟還有白鹿先生親自坐鎮。
進到齊州會館的大堂,天寶帝首先入座,然后抬手微微下壓,說道:“諸位隨意就是。”
話雖然此,也只有白鹿先生、陸雁冰、謝月印三人坐下,其余人還是站著。對于權貴來說,護衛、仆役之流,很多時候未必是人,倒像是工具。
天寶帝獨坐主位,道:“當初聽聞陸卿辭官,甚感可惜,不知陸卿為何辭官?”
陸雁冰上身微微前傾,回答道:“這是師父和師兄的意思,畢竟師父年紀大了,不愛理事,師兄又忙著道門的事情,無暇顧及宗內,只好讓我幫著分擔一些。”
“道門……”天寶帝低聲喃語了一句,“我曾聽聞陸卿與遼東秦、趙兩家的千金交好,不知可有此事?”
“公子說的是秦先生的女兒秦素和趙部堂的女兒趙玉。”陸雁冰微笑道,“這其中緣由卻是說來話長,要追溯到上一輩了,當年我們各自的長輩們交好結社,有忘情宗的韓宗主,玄女宗的蕭宗主、石前輩,還有我的師母、師姑,后來這個結社便傳承到了我們這一輩,故而我們幾人再加上玄女宗的玉姑娘,算得上手帕交了。到了如今,師兄不日便要迎娶秦大小姐,我卻是未曾想過昔日的閨中密友會變成自己的嫂子。說來也是時也命也,我們這些手帕交中,秦大小姐是第一個做宗主的,前不久玉姑娘也繼承了玄女宗的衣缽,唯有我,最是不成器,別人都紅得發紫,我還在時青不溜秋。”
天寶帝淡淡一笑,“這便是親上加親了。遼東秦家和東海李家,也是門當戶對。”
“公子說的是呢。”陸雁冰順著話說道,“家師對于這門親事是極為滿意的,要知道家師從來是對旁人不假辭色的,便是師兄也不例外,唯有對待我這位嫂子,樂意給出一個溫和笑臉,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可是羨慕得緊。”
白鹿先生開口道:“說起遼東,最近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西北澹臺云前往遼東挑戰秦清,當時秦清正在閉關,于是便由清平先生代為出戰,且戰而勝之,澹臺云身受重傷,大敗而回。”
陸雁冰訝然道:“竟有此事!”
“難道陸姑娘不知道嗎?”白鹿先生望著陸雁冰。
“不知。”陸雁冰搖頭道,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真偽。
白鹿先生道:“我想老李先生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