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都是十分適用的。”
秦素默然。
李玄都收回視線,帶著秦素走進精舍,進門第一眼便能看到正墻神壇上供奉著太上道祖和三清祖師的神位,在神位之下則是一方鋪有玄色蒲團坐墊的陰陽法座,法座之下是一張地衣,地衣如畫,其中天昏地暗,云遮霧繞,雷電森然,其中隱隱約約有一道黯淡身影穿行其中,乃是與大真人府中“天師飛仙圖”并列齊名的“劍仙飛升圖”。
雖然是閉關場所,但畢竟不是修建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四周開有窗戶,此時開了窗戶,外頭有風裹挾著點點殘雪飄了進來。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竟是十分開闊,甚至遙遙可見海天一線。
雖然清微宗眾人將八景別院上下重新修繕打掃了一番,但李道虛積威深重,真境精舍還是無人敢于入內,所以還是保持了李道虛離開時的樣子。
李玄都環顧四周,說道:“地師曾經在筆記中點評天下各路高人,如此評價早年時的師父:‘每事過慎,條理眾務,增修綱紀,中外遷除,皆有恒度。’不得不說,地師看人還是準的。”
秦素仰頭望向頭頂,竟是一片人工造就的三十六天罡星圖,剛好對應下方陰陽雙魚的兩個點,構思巧妙。
李玄都上前幾步,發現在法座上有一封未曾拆開的信。
毫無疑問,這是李道虛親筆所書并留給李玄都的一封信。
李玄都拿起信封,卻沒有急著拆信,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秦素也不說話,只是站在旁邊,用目光掃過精舍內的種種。她已經見識了地師的藏,現在又見識了李道虛的真境精舍,還去過大真人府的味腴書屋,至于秦清的書房,早已改成了她的閨樓,這份殊榮,可謂是天下少有了。
過了好一會兒,李玄都才動作緩慢地拆開信封,從中取出信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人的姓名,一筆極為工整的楷書,可見李道虛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心境十分平靜,沒有半點漣漪,給人的感覺就像刀筆小吏記載兇案的判決文書,又似史官鐵筆著史,不存善,不存惡,沒有切切推心,沒有慷慨激昂,沒有感懷春秋,只有好似蒼天在上的無情。
李玄都不由想起師父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樣。
李玄都的臉色略顯凝重,默默看去,第一個名字便醒目地寫著李太一,第二個名字是司徒玄略,接著底下還有許多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