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回頭應了一聲,喊了句客官且稍等后便跑下了一樓。
“公子不打算去曲家?”
徐盈秀疑惑的問了一聲,既然李一南送了書信過來,那么按照李休的個性就絕對不可能拖延下去,眼下應該去曲家登門拜訪趁早問出結果才是。
如今坐在茶樓內喝茶,看起來確實讓人費解。
“我來到安荊城已經說明了態度,我相信曲臨陽不想和我翻臉,所以他一定會來找我。”
李休偏頭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淡淡道。
熊胖跳到了窗邊趴在上面,有風吹過拂動了他的棕色軟毛,天色漸漸陰沉下來,太陽隱沒在云朵之后,陽光從地面消失。
風越來越冷。
這是要下雨的意思。
徐盈秀看著他的側臉,又問了一句:“他若想找你,為何不直接在城門口等你?”
這問題很愚蠢,若非詢問的人是徐盈秀的話李休一定懶得回答,但此刻還是耐著情緒緩聲道:“城門與城內是不一樣的,就像是我找他與他找我也是不一樣的。”
“他找我尚有余地可以回旋,我若找他便只剩下了生或者死,那就很沒意思。”
這一次徐盈秀沒有在說話。
片刻功夫后店小二的腳步聲從樓梯上響起,他的手里提著一個茶壺,不算好看,通體的墨色,有些別具一格。
“二位且慢用,快下雨了,倒是剛好能夠喝到真正忘憂的味道。”
李休點了點頭,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了他。
“不用找了。”
“得嘞,您且用著,需要添什么再知會小的一聲,隨叫隨到。”
小二哥伸手接過了銀子,然后轉身離去,笑的合不攏嘴。
“嘗一嘗,我以前在老爺子那里偷過一些,味道不錯。”
李休拎起茶壺為徐盈秀倒了一杯,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
茶水是暗黃色,在純白的杯壁映照下似乎淡了一些。
徐盈秀喝了一口,然后偏頭將茶水順著窗戶吐了出去,噴了熊胖滿身。
浣熊的腦袋墊在窗沿上,沖著長街之外嘆了一口氣。
李休也喝了一口,苦澀,辛辣,這味道說不出的難喝,縱使入喉之后會有一絲暖意與甘甜環繞也無法緩解茶水剛剛入口的味道。
這很難喝。
李休卻又喝了一口,然后在嘴中含了半晌方才咽下去。
“好茶!”
徐盈秀吐了吐舌頭,有些嫌棄的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這茶的名字倒是起的極為恰當。”
她開口說道。
李休沖著她挑了挑眉,徐盈秀繼續道:“喝這茶的時候就只顧著難喝了,哪里還記得住什么憂愁呢?”
李休沉默了一瞬,如此解釋倒也算是合乎情理。
他還想說什么,卻見到徐盈秀的目光透過他看向了樓梯,那里有腳步聲突然響起。
他沒有回頭,而是從桌面上拿起了杯子擺在了自己的對面,然后斟滿了一杯茶。
忘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