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畫紙繼續飄著,高高的升上了天空,劍光凌厲切碎了云朵,向著更上方飄去,不知所蹤。
白衣人雙手負在身后靜靜地仰頭看著,并不阻攔。
那副畫從出現到消失,只用了數個呼吸的時間。
“我今天畫了三幅畫,這是最滿意的一幅。”
他笑了笑,開口說道。
“它會去哪里?”
楚恒咳嗽了兩聲,穿了一口粗氣,然后出聲問道。
白衣人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畫紙就像是落葉,從沒有人知曉會飄到哪里,就連風也不清楚。
“那你呢?”
楚恒看著身前的白衣人,那道身影永遠都是這般的狂放不羈。
“天下很大,哪里都可以去,但現在我要回書院一趟。”
他站在山上,收回了注視著遙遠處的目光,轉過了身,輕聲喃喃著。
“你現在的實力應該已經不在醉春風之下了吧?”
楚恒猶豫了一瞬,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白衣人輕輕地搖了搖頭:“大道朝天,吾等皆是路人,孰強孰弱終歸是短暫且無趣的,我只是離大道更近些罷了,何況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永遠都是丹青水墨。”
說完這句話,他輕輕地聳了聳肩,拿起畫板從半山腰上走了下去。
白衣隨身,袂角飄然。
楚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沉默了一會兒。
他知道蘇聲晚說的沒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手中的那幅畫,所以才會離開書院行走天下,直到今日大運突變方才歸來。
他的傷很重,半山腰的風景很好,但終歸不能療傷。
草堂的大門打開,從山頂小跑著走下來一個女子,撲到了楚恒的身側攙扶著他的手臂,眼眶通紅顯然哭的很傷心。
楚恒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扯出一抹微笑:“小師妹,那家伙說的對,蓄勢也不是這么個蓄法,總要出去走走,這次的書錄院書海,還是去看看的比較好。”
清秋點了點頭,眼眶更紅了起來。
......
現在正是五月,初夏已經悄然過去,距離荒州之人挑戰三圣齋那一日已經過去了半月有余。
楚恒在那一戰中的表現被完美的記載進了茶前錄中,廣為流傳。
而半路上李休的突然插手以及和葉云還有葉修之間的戰斗也被傾天策之人完美的寫了下來。
這是很熱鬧的事情,也是被人津津樂道的故事。
繼醉春風勝了司樂言之后,就屬此事的風頭最盛。
尤其是最后李休吩咐張萬年的話被有心人散播出去之后就更甚許多。
唐人們覺得爽快極了,荒州來人則是憋了一口氣,漸漸地也不在糾結于一城一地的名聲,而是齊齊開始跋涉向著京都長安走去。
風云匯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座大城當中。
距離書海的開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是大事。
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都將注意力放到了這件事上,這并不是簡單的一次機緣爭奪,更是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關于氣運的爭奪。
也是唐國與荒州第一次正式的碰面。
這很重要。
書院此舉的目的也漸漸被越來越多的人領悟到。
大唐建國只有三百余年,能夠達到如今的鼎盛并被大陸之上的其他勢力稱之為天國,靠的只有兩點。